“人道本無善惡,習有善惡。三字經裡的善,本意是輕易,等閒,易於竄改。”
公然,鄒氏嘴角一勾,看向了姚氏,唇齒輕啟道:“二妹,你看,福八習字還不到位,今後就讓他搬到東廂來住罷,如此姐姐也都雅住了他,免得到處亂跑,玩過了性子。”
就算是這般,姚氏不置可否,眸光一轉,道:“姐姐,讀書是好,不過福八現在還小,事乃過猶不及,如果讀得太通俗,這理啊也會僵化,你看那些士子,大多明理不明事,你說呢?”
“人之初,性本善,性附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
朱由崧瞪大雙眼,不免倒吸了口冷氣,心道:“完了,有幾人曉得《憫農》是兩首啊?”
如此想著,姚氏也不籌辦再強忍著了,重新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香乾,嘴裡倒是說道:“福八,你嫡母的話要聽著。人啊,世上總歸是冇有完美的,不管被吹噓很多高貴,多純潔,都不過是假像,待相處的時候久了就會明白。”
明知這是鄒氏的表示和施壓,但內心卻彷彿堆積了一座極欲噴發的火山,有種說不出的殘暴感,姚氏感受本身這輩子都冇如此尷尬過,想要摧毀、撕亂麵前統統能看到的東西。
看來鄒氏也是有備而來啊,王府裡就冇一個是簡樸的。還好,《憫農》這首詩,他是曉得的,這是唐時李紳憂國憂民的勸儉說,此詩膾灸人丁,婦孺皆知,千古傳誦,由不得他不記著。
鄒氏雙眼一亮,好似戰略得逞,輕許吟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鄒氏底子就不睬會朱由崧的嘀咕,彷彿也將姚氏忘懷一邊,顧自說道:“這裡的意義是指:人之初始,性子易於竄改,一開端人的性子差許不大,不過習性卻易受周邊的人或環境影響。”
朱由崧如同順口溜普通吟畢,順著道了一聲就拿起筷子向席間一塊大雞腿夾去……
“嗯,這就是二首了!”
“哈,mm說哪話呀,姐姐哪會教得過分通俗呢,mm如果不放心也可經常過來探之,一解知可呢。”
鄒氏的話音,朱由崧聽得尤其逼真,一下子遐想到了姚氏的某種私秘,心下忍不住腹誹。她這話實在不分場合,現在正堂呢,邊上還立著很多侍女,鄒氏都不顧及一下,如果在暗裡說項到還罷,可這話能放在桌子上說麼?
饒是如此,朱由崧曉得此次鐵定被正妃鄒氏拿去了話柄。
鄒氏的話聽得姚氏眼皮直跳,收場先輸一局,這可不是甚麼好兆頭啊。
“二首?”
姚氏的臉上陰沉得有些可駭,她的雙眼變得格外冷冽,美眸看向正妃鄒氏,未曾含有一絲情分,手中的筷子捏得嘎吱作響。
“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完了!”
目光冷冷地看向鄒氏:“些許事兒?會是甚麼事?我自個兒的私閨秘事?當著福八的麵,她還真敢說啊?”
鄒氏麵無神采,淡淡的看了一眼朱由崧,道:“母妃何時說過‘性本善’是仁慈的意義?”
鄒氏俄然吟了三字經開首幾句,似有頓感,道:“福八性子本是仁慈的,如果經後見了‘些許事兒’,怕是性子就變了呢,現在正小,恰是教習之時。”
朱由崧眼看如此,內心哀歎一聲,姚氏畢竟讀書未幾,在這上麵哪是鄒氏這類出身書香門弟的敵手。憫農是有兩首,不過自個背的那是朗朗上口,婦孺皆知,是以另一首就顯得無關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