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俄然吟了三字經開首幾句,似有頓感,道:“福八性子本是仁慈的,如果經後見了‘些許事兒’,怕是性子就變了呢,現在正小,恰是教習之時。”
“哼,指桑罵槐,這意義不就是說我帶壞了福八麼?”
鄒氏眉間微蹙,不滿道:“這隻是一首,母妃說的是憫農二首,你接著背,背完再食。”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鄒氏是籌辦撕破臉皮了,朱由崧暗自捏了一把盜汗,局勢真的失控了。
“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完了!”
就算是這般,姚氏不置可否,眸光一轉,道:“姐姐,讀書是好,不過福八現在還小,事乃過猶不及,如果讀得太通俗,這理啊也會僵化,你看那些士子,大多明理不明事,你說呢?”
“天!她瘋了麼?”
明知這是鄒氏的表示和施壓,但內心卻彷彿堆積了一座極欲噴發的火山,有種說不出的殘暴感,姚氏感受本身這輩子都冇如此尷尬過,想要摧毀、撕亂麵前統統能看到的東西。
鄒氏猶是在這四字上減輕了語氣,那意義不言而喻。
目光冷冷地看向鄒氏:“些許事兒?會是甚麼事?我自個兒的私閨秘事?當著福八的麵,她還真敢說啊?”
“二首?”
朱由崧眼看如此,內心哀歎一聲,姚氏畢竟讀書未幾,在這上麵哪是鄒氏這類出身書香門弟的敵手。憫農是有兩首,不過自個背的那是朗朗上口,婦孺皆知,是以另一首就顯得無關輕重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附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
不好!眼看姚氏節製不住肝火似要發飆,朱由崧內心一驚,頓時插嘴打斷道:“母妃,三字經裡,人之初,性本善,這個‘善’字可不是仁慈的意義哩。”
“這是不將我放在眼裡麼?”
饒是如此,朱由崧曉得此次鐵定被正妃鄒氏拿去了話柄。
“那之前說我是仁慈……”朱由崧嘀咕了一句,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看來鄒氏也是有備而來啊,王府裡就冇一個是簡樸的。還好,《憫農》這首詩,他是曉得的,這是唐時李紳憂國憂民的勸儉說,此詩膾灸人丁,婦孺皆知,千古傳誦,由不得他不記著。
公然,姚氏聽得那是眼皮直跳,好懸一下子冇被氣死,嬌軀一顫,呼吸緊跟焦短促,矗立的胸脯如波起伏,臉頰唰一下騰起了一抹紅潤,鬢髮一側本來潔白如玉的耳墜刹時通紅,羞惱得她幾近掀了飯桌。
“此許事兒?”
“以是,孩童從小必然好好教誨,闊彆那些惡習。”
姚氏眉角一挑,歇了筷子,並未接話而是迷惑道:“《憫農》是兩首麼?福八先前背的坊間到是聽過,後一首?”
“哈,mm說哪話呀,姐姐哪會教得過分通俗呢,mm如果不放心也可經常過來探之,一解知可呢。”
鄒氏雙眼一亮,好似戰略得逞,輕許吟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說到這裡,鄒氏如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側坐著的姚氏,嘴角微微上揚。
姚氏的臉上陰沉得有些可駭,她的雙眼變得格外冷冽,美眸看向正妃鄒氏,未曾含有一絲情分,手中的筷子捏得嘎吱作響。
鄒氏的話音,朱由崧聽得尤其逼真,一下子遐想到了姚氏的某種私秘,心下忍不住腹誹。她這話實在不分場合,現在正堂呢,邊上還立著很多侍女,鄒氏都不顧及一下,如果在暗裡說項到還罷,可這話能放在桌子上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