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從崖邊鬆樹上飄但是下。黑衣少年衣袂翻飛,銀色雲紋在月光下賤轉如活物。右手包紮的粗糙麻佈下,模糊透出暗紅。九根玉質算籌在他周身迴旋,最長那根"日曜籌"正指著井口顫抖。
"雙生子..."相骨匠俄然瞪大眼睛,"他是在用血脈共鳴粉碎封印!"
"師兄何必冒死?"掘墓人陰笑,鏟麵楓葉符印與陸明胎記照應,"你這好門徒曉得當年老瞎子如何死的嗎?"
震耳欲聾的鑼聲俄然響起。精乾如鐵塔的更夫提著人皮燈籠走來,燈籠裡燒著幽藍鬼火。他掄起包銅的鑼槌,每敲一下就有口棺材滑開尺許。
"跪下!"
白硯舟輕巧落地,算籌構成的卦象與陸明臂上金紋竟產生共鳴,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脫手。陸明肘部胎記青光暴漲,白硯舟的算籌則在空中構成九宮格。銅錢從陸明懷中飛出,恰好嵌在卦象中心,發作的金光讓井中黑氣為之一滯。
鎖鏈封井的頃刻,陸明恍忽聞聲井底傳來嘲笑
相骨匠的獨眼迸收回駭人精光,枯手按住陸明天靈蓋。陸明右臂金紋中的人臉已清楚可見第三隻眼,卻在相骨匠一按之下收回嘶吼。
白硯舟的算籌刹時重組,九根玉籌首尾相連成環,將暴走的青光臨時困住。陸明趁機將右臂插入光環,與白硯舟同時唸咒:"陰陽逆轉!"
"不!"掘墓人想要禁止,卻被剃頭匠的殘軀死死抱住。鬼婆子趁機撒出骨針,針尖帶著剃頭匠的金血刺入掘墓人周身大穴。
白硯舟俄然按住他肩膀:"有人來了。"
"皮影!"相骨匠喝道。
剃頭匠聞言暴怒,臉上的疤痕俄然剝落,就在他要纏住掘墓人時,對方鏟尖俄然調轉,直接捅穿本身肘部——鮮血噴在陸明胎記上,青光頓時混亂。
鬆濤聲中,十二道黑影踏著腐葉徐行而來。玄鐵鱗甲在月光下泛著屍綠,青銅麵具上倒懸的楓葉紋路裡流淌著黑血。為首者腰間七枚嬰兒顱骨相互碰撞,收回催魂魔音。
"幽冥十二衛..."重傷的剃頭匠被鬼婆子拖到火線,"他們來收屍了。"
驚人的一幕呈現了——掘墓人肘部胎記竟離開皮膚,與陸明的胎記在空中融會。完整楓葉符印壓下時,七口棺材裡的青銅鎖鏈主動飛起,鏈節上閃現出精密的雙生紋。
"鐺——"
鬆林間傳來清脆鈴響,十二個戴青銅麵具的黑衣人踏葉而來。為首者麵具上的楓葉符印,鮮明是陸明胎記的鏡像。
陸明趁機結印,卻見掘墓人的鐵鏟破空而來。剃頭匠俄然從岩縫中衝出,殘破的左臂噴著鮮血,剃刀與鐵鏟相撞迸出火星。
人皮燈籠裡的幽藍鬼火將井沿的血霜映照得格外妖異。燈籠大要十二道血痕構成的刻度,現在正指向"大凶"之位。
"陰陽合氣!"白硯舟並指劃破掌心,血珠濺在算籌上。卦象頓時立體展開
提著皮影的老者抖開人皮卷,吹出的七個紙人竟與陸明等高。這些紙人剛站到棺材前,井中俄然射出七道黑索,
"白硯舟!"陸明俄然扭頭朝黑暗中喊道,"看夠熱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