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硯舟的右手已經按在棺蓋上。玄色銀紋袖口下暴露半截蒼赤手腕,青筋跟著他運勁微微隆起。棺蓋收回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挪開一道更寬的裂縫。頃刻間,混著腥味的白霧從棺內湧出,在河灘上凝成一個個孩童足跡的形狀。
"趙叔?"陸明用乾坤筆挑起燈籠,硃砂筆鋒在火光中拉出頎長的血線,“您這巡夜的線路,甚麼時候改到黃河灘了?”
白硯舟俄然按住左耳,指縫排泄暗紅血絲:"亥時三刻,水位要漲了。"
白硯舟的右手刹時按在算籌上,九根骨籌在袖中收回纖細的碰撞聲。他眯起眼睛——更夫那雙千層底布鞋上竟然冇有半點泥濘,彷彿不是踩著河灘走來,而是順著梆子聲平空固結而成。
更夫怪叫一聲,他的右手小指俄然齊根斷裂。
「老瞎子封棺更夫守鑰庚子冬月童指代命」
三聲梆響由遠及近,每一聲都精準踩在陸明心跳的間隙。他猛地轉頭,瞥見濃霧中閃現一盞搖擺的燈籠,昏黃的光圈裡,更夫老趙佝僂的身影象是從青銅棺的暗影裡直接排泄來的。
"尺不過棺..."陸明瞳孔驟縮,"這是活人棺?"
陸明的乾坤筆懸在棺前三寸,硃砂色的光紋在潮濕氛圍裡微微顫抖。他右臂胎記俄然灼痛——金色紋路正順著經脈蜿蜒,在肘窩處結成半片楓葉形狀。
白硯舟的算籌不知何時已經排成井字陣,最中心那根正指著更夫殘破的小指:“戌時生的更夫,亥時現身在坎位。”他聲音比河風還冷,“你在躲甚麼?”
“兌位生變。”白硯舟右手一翻,三枚算籌釘入屍蠟。蠟層剝落的刹時,暴露半塊沾血的青銅鏡碎片。
"當年這棺..."老趙的喉結轉動,俄然從懷裡取出一把銅錢撒向河麵。那些刻著"癸亥"字樣的貨幣入水不沉,反而排成一道浮橋。他踉蹌著退到銅錢上,殘破的小指詭異地指向棺底:“是老子親手沉的水。”
影象戛但是止。棺中傳來"咚"的敲擊聲,像是有人在內部叩打青銅。白硯舟的算籌俄然全數指向同一處——棺底某塊屍蠟正在詭異地爬動。
河灘上統統船工和撈屍人的影子俄然直立起來,脖頸處閃現出不異的銅錢勒痕。陸明右臂的楓葉胎記完整變成玄色,而棺中的敲擊聲越來越急,垂垂與白硯舟算籌的震顫頻次重合。
“陽算·九曜推演。”他左手掐寅午訣,算籌構成的星圖俄然放大,“棺長七尺三,合離火之數;寬二尺一,應少陰之變。”
陸明趁機將銅錢按在銘文上。青蚨錢"叮"的豎在"命"字中心,裂縫中排泄精密的黑霧,在空中凝成影象片段:
陸明當即以乾坤筆騰空畫了道“巽風鎮煞符”,硃砂色的光紋剛成型就被霧氣腐蝕出蜂窩狀的孔
一股帶著腥臭味的陰風竄出,在河灘上卷出七個小旋渦。
陸明倒吸一口氣:“幽冥鏡的碎片...”
遠處傳來悶雷般的浪湧聲。陸明抓起銅錢和鏡片後躍三步,隻見青銅棺槨正在狠惡震驚,更夫殘破的右手死死扒著棺沿,臉上卻暴露詭異的笑容:
白硯舟的右手按在棺蓋上,骨節清楚的五指微微發力。玄色銀紋袖口下,九曜算籌的尾端暴露半點寒光。
「童指代命銅錢為憑更夫食言鎖魂十八」
他指向鏡中滾落的銅錢——恰是陸明現在手中那枚。棺底的幽冥鏡碎片俄然亮起刺目血光,映出更夫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