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瘦子呆若木雞,彷彿兩根被釘在地上的木樁,連呼吸都變得謹慎翼翼。緊跟在他父切身後的,是兩位風韻綽約的女子,春秋皆在三十擺佈,一名馬尾高束,顯得精乾利落;另一名則是齊耳短髮,溫婉可兒,她們恰是池閔浩的兩位姐姐。
我原覺得他的放縱是家庭寵嬖的成果,現在看來,究竟遠非如此簡樸。
他並未帶我回籍下故鄉,而是來到了縣城邊沿的一棟彆墅。那邊是池家的地盤,依傍著風景娟秀的日月湖,確是一處風水寶地。
池閔浩彷彿被激憤的雄獅,驀地站起,對著父親吼怒:“冇錯!我就是阿誰違逆的兒子!您對勁了嗎?起碼我比某些人強,眼睜睜看著本身的女兒被逼至猖獗,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出口!”
“我如何就冇理了?那是我姐姐!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不能容忍彆人欺負我姐姐!您呢?這些年,您可曾真正體貼過這個家?自從母親歸天後,您可曾問過這個家一句冷暖?我是姐姐一手帶大的,與您,早已無關!”池閔浩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擊父親心中最不肯觸及的傷疤。
“吳宋濤,你愣在那邊乾甚麼?還不快把咱弟弟扶起來。”說話的是那位綁著馬尾的二女人,也是大瘦子的老婆,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孔殷。
還好,我並非一無統統,起碼另有一個勉強能與風水沾邊的羅盤。為了讓本身看起來更專業,我鼓起勇氣取了羅盤,跟從著大瘦子解纜。厥後我才曉得,這位大瘦子竟是池閔浩的二姐夫。
“還小?我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開端為家裡馳驅繁忙了!全都是你們寵溺的成果,你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哪另有一絲人該有的自主與擔負?”言辭間,一名身著傳統唐裝的中年男人,麵帶慍色,腳步沉穩地從屋內踱步而出。
“凍死我也是我該死!你們誰都彆管我!”池閔浩的吼聲穿透北風,彷彿想讓全天下聞聲。
昂首間,一名身材魁偉的大瘦子呈現在我麵前,嘴裡叼著雪茄,手中握著一隻長錢包。
既然要去給人家看風水,天然需求帶上些行頭。但作為半吊子的風海軍,我手頭並冇有甚麼像樣的東西,總不能像前次那樣,提著燈籠扛著鐵鍁去吧?
大瘦子的手在空中生硬地停頓,隨後緩緩收回,兩隻胖乎乎的手掌不安地搓揉在一起,彷彿在尋覓一種自我束縛的安撫。
“窮不與富鬥”,我深知這個事理,擔憂對峙下去會肇事上身,更擔憂父親是以受累。衡量之下,我咬緊牙關,承諾隨他去看看。
“我這弟弟啊,快起來吧,這麼冷的天,彆凍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