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惱火:
她進到了鏡子裡,進入了彆的一個超出我認知的空間……
我忍不住坐了起來,撓了撓頭髮,翻身下了床,趿拉著拖鞋走了出去。
狄弓足彷彿也看出了我的難堪,睫毛微微顫抖,說:“狄家老宅還在,求先生幫我。”
是潘穎!
翻開燈,我拿出桃木釘衝進廁所。
她痛呼一聲,捂住腦袋,癟著小嘴委曲的看著我。
“鐺鐺……鐺鐺鐺鐺……”
我想喊潘穎的名字,可又感覺奇特,就算要上廁所,最起碼也要把廁所的燈翻開吧。
毫無反應。
潘穎較著打了個顫抖,大眸子子卻在眼眶裡轉了兩轉。
隻一眼,我頭皮就炸了。
狄弓足垂下視線:“不曉得為甚麼,我忘了他是誰了……”
回到客堂,我一言不發的點了根菸。
不管我再如何敲,鏡子都冇反應了。
林彤家的鏡子是報酬搗蛋,潘穎現在的狀況卻給人一種更加詭異的感受。
鬼上身是指本主的靈魂還在,隻是被鬼節製了肉身,臨時冇有了自主張識。
見她又是作揖又是還禮,我一時無語。
“徐先生,我真的隻是想找回屬於我本身的東西,我不會害任何人的。”
老屋子的廁所很小,看人影站立的位置,應當是正對著洗手檯,對著洗手檯上方那麵橢圓形的鏡子……
“先生,請跟我來。”她輕聲說了一句,回身往廁所走去。
走就走吧,歸正天也快亮了。
我駭然大驚:“你是狄弓足?!”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就算不消開燈也能照鏡子,但我拉她出來的時候,她連一點吃驚的模樣都冇有,這不普通。
走到門口,我終究看清,此人就是潘穎。
我迷惑的看著她在鏡子裡的映像,不曉得她想乾甚麼。
鏡子裡,我還是我,‘潘穎’則已經完完整滿是狄弓足的模樣。
“哎喲!”
“你剛纔在乾甚麼?”我心不足悸的問。
“鬼?!”
“我是民國16年生人,故鄉在白眉縣。”
我現在已經開了鬼眼,在鋪子裡的時候,連犀香都不消點,我就能看到那些非命鬼。
“先生,我是不會害她的。情非得已,我隻能暫借她的肉身一用,隻要能得償所願,她必然會冇事的。”
本來還覺得狄弓足是個恪守理法的善鬼,冇想到她竟如此暴虐。
我定了定神,沉聲對狄弓足說:
同是女人,一樣年青,潘穎和狄弓足倒是兩種分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