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書,卻不謹慎觸到桌上的白瓷茶杯中,杯中尚殘存著半杯茶,觸手竟還溫熱。
豎起耳朵靜聽,仍然人聲全無,如入無人之境。
茶杯尚溫,仆人剛纔必定在這裡,我冒然進屋,又不經答應動了仆人的古琴,還偷看了仆人的詩詞,若人家過來指責,我可不得羞死在這裡嗎?
我不好久待於內,隻得出了屋子,一起兜兜轉轉來到屋後,去尋那片菜地。
蒼翠竹林中有薄霧飄零,看不清前程。
尚未找到剛纔看到的那顆熟透的西紅柿,卻見不遠處竟然有一座土墳,前豎一竹碑,上書幾個隸書“靈脩之墓”。
心中暗道:這間屋子的仆人呢?看這些安排,竟是一個又好讀書,又能舞劍,還會操琴之人!隻可惜琴倒是斷了弦的。如若不然,如有緣碰到仆人,是否能夠請仆人撫上一曲呢?
莫非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空屋子?
園內種了碧瑩瑩綠韭一畦。翠韭中間,一架豇豆,正熱熱烈鬨開著紫豔豔的小花。胡蝶蜜蜂飛來繞去,嗡嗡喧天。架上已經長出了一些捲曲的手指是非的小豆角,看上去甚是敬愛。另有幾株西紅柿,也爬在木架之上,結著拳頭大小的果子,有一兩顆已經紅透了,瑪瑙般紅豔可兒,讓人垂涎三尺!
我忘了餓,忘了諸般忌諱,毫不躊躇就跨了出來。
心中固然迷惑,但想起靈脩曾經相伴擺佈,小丫頭靈巧可兒,與我也算得上主仆一場,心中非常悲傷,便在她墳前躬身施禮。心中禱告她在另一個天下也能高興歡愉。
一轉眼,俄然發明灶上的大鐵鍋竟在模糊冒著些熱氣。私行翻開鍋蓋,黑漆漆的大鍋正中是一汪熱水,正中竟然放著一小碗白米飯,彷彿是方纔蒸好的。
繞了一週,找到一間小小的廚房,剛好另有半桶水在案板上,我便將西紅柿洗了,握在手中。
“有人嗎?有人嗎?”我有些惶恐不安,大喊道。
從屋子出來,意欲繞到屋後去,路過中間的房間,一閃眼卻似看到了幾架的書!
隻見一間屋內擺放著竹床竹椅,一張竹桌纖塵不染,上麵擺滿了竹葉編織的小玩意:有小螞蚱,小胡蝶如許栩栩如生的小蟲豸,有小貓小狗如許敬愛又有情味的小植物,另有一些花兒朵兒的小物件,我一邊看,一邊愛不釋手,不由感慨這編者的手真是巧!
忙雙手抱拳,朗聲道:“屋子仆人,請恕小女擅闖貴府之罪,小女在這裡賠罪了!”
剛纔做了一個獵奇特的夢啊,我到底去了一個甚麼處所啊?
我欣喜不已,放聲大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這是那裡啊?”傻傻立於屋前靜等半天,並冇有一小我答覆。
太好了,有人家!
這是元稹記念亡妻韋叢的詩啊,仆人如何獨獨將這首詩做了標記,莫非他也有失妻之痛嗎?
心內茫然,如何才氣分開這裡?
我走疇昔忍不住用手指輕勾了一下琴絃,一聲濁音如擊磬之聲。
真是太好了!
走出廚房,院前仍然空無一人,無人來亦無人往。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伸脫手,手中鮮明握著一顆西紅柿!
一睜眼,本來是母親。正拿了一個毛巾被往我身上蓋。
卻聽有人在耳邊小聲抱怨道:“你這孩子,固然是夏天,睡覺也得蓋點東西啊!都這麼大了,如何本身還是不會照顧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