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又感覺不對:“已經疇昔多年,你不成能是小和尚,你究竟是誰?”
白奕寒站在她麵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身材不過是一副皮郛,光陰留下的,不過是生與死瓜代的陳跡,切莫過分在乎。”
“天……”他俄然止住了:“我叫白奕寒。”說著,他撿起地上一根樹枝,一筆一劃寫了下來:“你呢?”
青龍聽到後,輕呼一聲:“呀!”便一頭鑽進了洞窟裡,待再次呈現時,她已經變成了人身,還是如平常那般,一身青衣,白麪紅唇,一雙微微上翹的媚眼,可讓六合萬物都失了色彩。
“見我?”青龍眸子一轉,想,莫不是碰到一個讀書讀傻的愣子?
茅草屋就如許在世人的反對下修建起來,一小我,一間屋,比當年苦行僧的日子還要艱苦,但他卻甘之若飴。
成果一覺醒來,他終究見到了阿誰心心念唸的女子,隻不過,她彷彿變得太壯了。
那一刻,白奕寒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女子特有的嬌羞和慌亂,很美,很動聽……
但白奕寒卻始終站在原地,披垂著長髮,端倪含笑地望著她:“你終究出來了。”
白奕寒急了:“你當真不認得我了?”
一條青龍,從洞窟內裡探出半截身子,那龐大的龍眼,正氣憤地橫在窗外,她肝火沖沖而來,一聲龍吟,茅草屋早已經不知飛到那裡去了。
青龍的眼睛亮了起來:“是你,小和尚!”
但是,他卻不肯放她分開了,死死抓住她的龍爪,想走?冇那麼輕易,這個女人困擾了他多年,他早就受夠了,這一進洞,還不知甚麼時候能再次見麵。
相思入骨,彆人未可知,但是他知。
到了夏季,水池冰凍成霜,他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冰麵上,鼻子凍得通紅,顫抖著往洞裡念:“小巧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小和尚,你叫甚麼名字?”她一邊問,一邊在偷笑。
看到她的那一霎,不知是不是白奕寒的錯覺,他感覺,她彷彿變了,變得有點羞怯,有點敬愛,再也不是阿誰瞪著大眼睛吼著要挖他眼睛的丫頭了。
夏天悶熱,他就泡在水中,手握書卷,大聲地朝著洞內念:“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如果悠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春雪溶解,暖風拂麵,有一天他在夢中,喃喃自語:“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後笑道:“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削髮人……”
他說:“因為,我想見你。”
“芸依。”
便對他多了三分憐憫:“罷了,看你不幸,我不跟你普通計算。”
青龍吼道:“讀書人,你我昔日無冤剋日無仇,你為何要在我的洞口,整日念這些yin詩豔詞,讓人不得安寧?”
“你?”青龍轉頭,颳起一陣風,她盯著白奕寒看了好久好久,白奕寒微微一笑,走到水池邊:“關關雎鳩,在河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