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些甚麼，可聶暻卻搖了點頭，拿著一塊方巾拭掉他手上的水漬以後開口，“您不必跟兒臣解釋這麼多，您是君，我是臣，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兒臣無話可說，隻不過……”

聶暻適時幫他添上一杯參茶，對上老天子龐大的目光，低聲說，“父王，您知不曉得，即使母妃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我也一向冇有諒解過您。”

“趕儘撲滅……”四個字觸痛了老天子的神經，他的手不斷地顫抖，閉著的眼皮上麵眼睛快速的轉動，眼睛刺痛的像是要流下淚來，可眼角卻乾的發疼，連淚水都已經流不出來。

宸妃就像一根柔嫩的刺，始終橫亙在他的身材內裡，平時感受不到，但一旦疼起來卻又銘心刻骨，多少次想要將她完整拔掉，可這根刺已經跟肉長在了一起，一旦拔出來他本身也會鮮血淋漓，忘不掉，拔不走，以是隻能任由她變成連他本身都不敢觸碰的禁區。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莫非不是一種行刺？母妃到底是病死還是被人害死，父王您內心必定比兒臣清楚，現在過了快二十年，母妃已經入土為安，兒臣再去究查當年的是是非非，母妃也不成能活著返來了，但父王，念在母妃到死都深愛著你的份上，彆對她趕儘撲滅，這對她不公允。”

“說句大不敬的話，哪怕您本日被皇兄氣死在大殿上，聶家也不會斷了血脈，大晟仍然固若金湯，以是對於心安肚子裡這一個小皇孫，您底子就不會放在眼裡，可對於兒臣來講，這個孩子就是獨一，如果心安出了事，我這輩子都不成能再有孩子，當然這些對聶家血脈來講能夠不值一提，但您想過冇有，一旦孩子冇了，母妃的血脈就從我這裡斷了根，您已經殺了她一次，莫非還要殺她第二次嗎？”

“父王您錯了，我從冇想過如許講駱心安帶出宮，天下冇有白吃的午餐，即便是你我君臣父子之間也得講個等價互換，這些兒臣都懂，以是兒臣明天來跟您做個買賣。”

老天子身形一頓，冇明白他是甚麼意義，聶暻就已經撩起袍子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或許真的感受出本身命不久矣，他回想本身這平生，彷彿真的統統的時候都用在了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當中，為了權力他一步步的爬到了最頂峰，卻也彷彿跌下了萬丈深淵，冇有一天不在波譎雲詭中或者，而這輩子最歡愉的影象，竟然隻要與宸妃和聶暻在一起的那短短幾年風景。

聶暻搖了點頭，“兒臣不敢。”

本來這麼多年疇昔，本身這個六子竟向來冇有諒解過他，他覺得本身隻要對他關愛一些就已經是賠償，可現在看來很明顯不是。

聞言，老天子身形一抖，手中的參茶灑在手上，留下火燒火燎的觸痛。

“孽障！你這是威脅朕嗎！？”

老天子愣住了，心中巨震，如何都不敢信賴本身聽到的，等回過神來對上聶暻固執果斷的目光後才反應過來，接著勃然大怒道，“孽障！你這是威脅朕嗎！？”

老天子俄然目光血紅的抬開端，癲狂的吼怒出來，聶暻最後一句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讓他痛苦的近乎堵塞。

“那你現在是在乾甚麼？”老天子氣的胸口發悶，指著聶暻的鼻子，手指顫抖的嗬叱道，“你覺得主動請纓上陣殺敵，就能讓朕對你和駱心安網開一麵了？你身為大晟子民，又是堂堂靖王爺，為國捐軀都是死得其所，這本來就是你的任務，現在你竟然拿這個來跟朕談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