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泥沙自指尖簌簌落下,她的腦海裡俄然閃回了一幅恍惚的畫麵——一雙指骨清楚的手悄悄翻開了藏青色羽絨衣基層層的毛衣,暴露都雅的腰腹和誘人的腹肌,腹肌上倒是鮮血淋漓。那雙手悄悄觸了一下傷口邊沿,然後縮了縮,她瞥見了一張因為疼痛而略微扭曲的俊臉。
依錦抬眼看向他:“甚麼事?你是老闆,還要問我的定見?”
張磊看著她:“你真這麼想?”
金亦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可悲催的是,下套的人說的話——彷彿很有事理的模樣。
徐舒寧渾身一顫抖,敏捷地鬆開了手:“您、您老請便……”
“你如果不坐,我現在就把你衣服扒了給導演看你的肚子你信不信?!”依錦柳眉倒豎。
說好了不是麼?
有人走到他身邊給他遞了個暖手寶,然後看向依錦地點的方向,對著依錦淡淡一笑。
張磊點頭道:“是啊,阿楠還受了傷,帶傷拍戲,實在辛苦。”
依錦冇心機跟他廢話,連推帶拽地把他拉到劉盛身邊,給了他一個“你本身看著辦”的眼神,便倉促跟著雄師隊下山去了。
金亦楠把本身裹得很嚴實,乍瞥見她,眼中略微閃過一絲壓抑,隨即淺笑道:“你如何過來了?導演找我?”
依錦傻了傻,隨即失聲笑道:“你?”
依錦的確是要被他蠢哭,當即公理凜然地說道:“我不曉得,你們談的這類事算貿易奧妙,我為甚麼會曉得?”
他看著她,抿著唇淺笑道:“你都曉得了?”
她內心不知怎地,俄然很不是滋味。
——他們握過手的,從那天以後,就是絕對相互信賴的火伴。
真是該死……如何越想越感覺本身是被下了套?
張磊皺眉,看了看她,再看向場中正在拍戲的金亦楠,又看回身邊站著的女子,然後低下頭,墮入了深思。
張磊笑了笑:“是關於你的經紀約。我想,你感覺我靠譜不?——不然,我來做你的經紀人?”
依錦扒拉著飯,冇說話。
依錦四周看了看,肯定冇有人聽到他的話以後,方纔輕聲說道:“他的傷……還好嗎?”
現在隻要拉一拉他的衣角,她便能夠曉得他和陳斌是如何措置傷口的,可她的手就是放在身側不肯提起,像是內心憋著一口氣似地。不曉得是因為怨他不珍惜本身的身材,還是怨他瞞著本身的傷勢不奉告她。
依錦對她笑了笑,撿起一片菜葉嚼了。
他的狀況很好,和柳馨如許的影後對戲涓滴不落下風,舉止神態到位,台詞感情飽滿。此中一個鏡頭,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顫顫巍巍的,又密又長,像是兩把小刷子似地,煞是都雅。
依錦“唰”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發明金亦楠已經不知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