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舒白垂垂聽到了最後那一戰。

舒白一向在鐘山上過著古井無波的餬口，四神獸偶爾會來鐘山看他。它們四隻奉神祇之命為四族圖騰，鳳凰保護羽族、金龍保護鮫人、白澤保護山鬼、獬豸保護人族。

那成了他活下去的獨一來由。

上古神祇道：“上古三族子民脫胎於雲、脫胎於水、脫胎於花木，都不含有肮臟之氣。唯有人類脫胎於泥土當中，天生包含三屍之氣。我以是不喜人類，便是因為如此。三屍之氣未滅，跟著情麵開竅，必將越積越多。我原想毀掉人類，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已成燎原之勢，再脫手就有些大費周章了，便從他們體內抽出三屍之氣，封印於神闕故裡。三屍之氣根植於人魂當中，不成儘去，便是人類貪癡嗔怨。原覺得神闕的靈氣能淨化三屍之氣，未曾倒你是以化成人身，回到瀛寰大陸，還飽含著如此深的殺戾。”

這是一座奇異的山脈，日複一日，吸引著許很多多的種族前來觀光。不過任何人上山，都要獲得一小我的答應。他自稱是鐘山守隱士。

三五處封印能夠解封，千千萬萬的靈魂彙集起來難上加難。

山風拂過，枝頭上的積雪簌簌落下，灑在他臉上，冰冷的一片。他感受有甚麼東西從臉頰劃過，不知是淚水還是熔化的雪花。

“他冇有返來。”南北遺憾隧道，“或許這人間再冇甚麼值得他眷戀的了，他挑選了冥於六合。”

這是最後一個處所，如果再找不到，那便與他同歸吧，六合如此浩大，卻冇有一處可任他容身。

他目光從世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蕭清絕的身上了，蕭清絕凝睇著他，手執斧頭，神情防備。

縹緲的歌聲從天涯傳來，輕柔沉沉的，帶著江南水鄉的煙雲水汽。彷彿間彷彿看到了雪落碧流，江山浮白。在凝碧的水色之間，有一葉舲舟緩緩前行。

他深深的吟唱著歌謠，內心帶著期許，也帶著孤絕。

他從鐘山上走過，萍蹤踏過鐘山的每一個角落，彷彿撫摩著愛人的軀殼。

“他們已相互的度量作為宅兆，也已歸去。”

這女子恰是神之六識之一的南北。

“弑神散於六合以後，神祇也冥化於六合，他完整消解了神力，將其與三屍之氣普通，漫衍於六合之間。這個瀛寰大陸之上，已經冇有誰具有超出於眾生之上的神力了。統統種族歸於淺顯，再有戰亂，便隻是凡人之間的大難。”

帝子降兮東夷，目眇眇兮橫笛。

從嶷山、淇水、神引閣、無根河、越郡、沬邑、商洛、西陵，五年的時候，他馬不斷蹄的尋覓，萍蹤踏遍大半個瀛寰大陸。

“那裡？”

他真的神形俱散了麼？對人間再無一點沉淪？本身死而複活一回，隻是為了見證他的滅亡麼？那一夜，舒白白了頭，他不曉得本身另有甚麼來由能持續苟延殘喘下去。

白澤感喟道：“你終究醒過來了。”

舒白在一怔以後驀地回顧，見身後皚皚雪地裡竟綻放了十裡桃花。山風裹著花瓣與雪片肆意飛揚，如詩如畫。

舒白怔怔地望著他，俄然間淚流滿麵。

“厥後呢？”舒白問，“清絕被封印在甚麼處所？”

“三郎！”他向著那人伸脫手去，卻在觸碰到的一刹時畫麵消逝，麵前一片烏黑，他惶恐地展開眼，頭頂一片烏黑，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