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骸骨都未曾留下麼?”
那人吹著笛子向他走來,積雪冇膝,他走得卻非常的果斷。到他身邊時一曲恰止,他收了笛子,凝睇著他。眼睫苗條而直,遮住迷離的桃花眼,顯出幾分嬌媚之色。
蕭清絕義憤隧道:“我不懂何謂三屍之氣,隻曉得從我還未成心識以來,你便囚禁著我。從神闕故裡,到虞淵灼骨之獄,數萬年來,我不過是從一個樊籠換到另一個樊籠。六合如此浩,任何生靈都能夠自在徘徊,唯有我的歸宿,永久都暗無天日的樊籠!我悔恨囚禁!悔恨封印!統統敢囚禁我封印我的人,都殺無赦!”
“三郎呢?”
舒白將尺寸之箋、流年之筆、山鬼之墨交還於南北,便揹著行囊而去。他也已經冇有神力了,僅僅是人間萬千淺顯人中的一個。他沿著與謝瑾宸相逢的線路,一起尋覓。
“小白。”耳邊清楚地傳來一把聲音,他怔怔地轉頭,看到白澤以及其他三隻神獸。
蕭清絕的神采不由一滯。
他們從雲端走過,瀛寰大陸恰是驀色時分,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秋色正濃,漫山遍野的樹葉皆穿上了綵衣,時而一抹金黃,時而一處鮮紅。
神祇以指壓了壓額頭,“刺,你也還如昔日。”
三五處封印能夠解封,千千萬萬的靈魂彙集起來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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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寂然垂下了手,心如刀絞。三郎,莫非我重新醒來,竟是為了這一場陰差陽錯麼?
“父親大人已經消逝了麼?”
“弑神散於六合以後,神祇也冥化於六合,他完整消解了神力,將其與三屍之氣普通,漫衍於六合之間。這個瀛寰大陸之上,已經冇有誰具有超出於眾生之上的神力了。統統種族歸於淺顯,再有戰亂,便隻是凡人之間的大難。”
他吟唱著他們的歌謠,纏綿密意,彷彿中彷彿有花的清芬。他展開眼來,伸脫手接住了一片落花。
蕭清毫不屑地冷嗤。
心俄然被狠狠地觸碰了一下,被甜甜黏黏的感受塞滿,像一個糖蓮藕。
從嶷山、淇水、神引閣、無根河、越郡、沬邑、商洛、西陵,五年的時候,他馬不斷蹄的尋覓,萍蹤踏遍大半個瀛寰大陸。
舒白怔怔地望著他,俄然間淚流滿麵。
“我也愛你。”
白澤感喟了聲,“他已經化作了鐘山,支撐六合了。”
舒白一向在鐘山上過著古井無波的餬口,四神獸偶爾會來鐘山看他。它們四隻奉神祇之命為四族圖騰,鳳凰保護羽族、金龍保護鮫人、白澤保護山鬼、獬豸保護人族。
神祇按了按眉心,忽而問,“晏武呢?”
跋涉半日,終究到了與謝致決鬥的阿誰山顛。雪後初霽,藍天、白雪,美得奪目。
白澤道:“冇有被封印。他體內的三屍之氣被化作千千萬萬的碎片,漫衍於瀛寰大陸之上。神祇是如許說的,一滴墨置於硯中,便是濃黑;散入海中,便不成見。數萬年前,我便不該封印你。”
舒白含笑地凝睇著他,“我已經穿上了紅裝,你甚麼時候來娶我?”
在無儘頭的尋覓中,舒白終究明白了施言的絕望。他已經找遍了謝瑾宸去過的統統處所,卻一無所獲。
“他冇有去過那裡?”
白澤感喟道:“你終究醒過來了。”
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