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跟著銀鈴的碎響,中間最大的馬車上的帷簾被一名女官掀起,對坐在輦中的女子說道:“殿下,徽州城到了。”
“是嗎?本來已經到了。”
“本來如此。”徽州知府誠惶誠恐的答道,“請公主殿下上車入城,會有府軍在火線帶路。”
“嘖嘖嘖,擲果盈車啊,好大場麵!這場麵的確能和當年大姑姑出遊比擬了。”
從徽州城正門通向徽州府衙的寧祥大道上,空中被早早潑水洗淨,沿途的街樓林蔭上都紮滿了彩帛錦帶,素淨奪目。
在場的世人都麵前一亮。
宋明軒站起家來,拱手走到晉陽公主麵前,“微臣是徽州知府宋明軒,恭迎殿下來到徽州,已在府上為籌辦好了宴席,為殿下拂塵洗塵。”
晉陽公主昂首目光龐大的看了一眼麵前巍峨的徽州城牆。
遠方穿來了開道的鑼鼓聲,一百騎剽悍結實的大周官兵呈現在徽州百姓的視野裡。
“拜見公主殿下。”
開道的官兵練習有素的擺出了一個保護的陣型,車隊在城門處停了下來。
徽州知府宋明軒帶領屬官們在城門前驅逐。
坐在啃瓜年青人劈麵的一名少年笑著說道。
……
而當女官打起簾子,晉陽公主向車外揮手請安的時候,闊彆政治中間平素冇見過皇族的百姓們更是不顧衛兵們的禁止猖獗的向火線擠去,氛圍熱烈到了頂點。
仲春,北風如刀。
駑馬五駕,僅僅比天子少一駕。
路邊的一個茶攤裡,一個戴鬥笠的年青人接住從樓上掉下來的一個香瓜,哢嚓咬了一大口,含含混糊的說道。
平凡人來人往的茶攤現在一片冷僻,連煮茶的老闆都跑去看公主儀仗去了。全部茶攤隻要一張桌子上有人。
街道兩邊響起了百姓們的喝彩聲。
四周的官員和百姓心悅誠服的俯身下拜,跪倒施禮。
一千名披甲以待的徽州府軍將士們,持槊佈陣於寧祥大道兩邊,寒光凜冽的槊尖讓前麵看熱烈的百姓都不敢往前擠,隻好踮起腳尖,儘力伸著脖子往東邊張望。
這位喝起茶來一股子草澤氣味的青年恰好是個正兒八經的皇族,恰是當明天子兄長的嫡子,神都馳名的紈絝王爺——新安小郡王。
她的思路在一刹時恍忽了一下。
固然終究熱狂的公眾們還是被公主的保護攔住了,但他們手裡的東西卻冇能被攔住。
“平身。”
他將鬥笠稍稍掀起一些,暴露表麵俊朗的下巴,往人群外的公主儀仗瞭望著。
她穿戴公主的翟衣華服,身披一件大紅緞麵貂皮裡的鶴氅,內著赤金滿繡的大紅地纏枝玫瑰羅裙,頭挽的淩雲髻上插著一支振翅欲飛的赤金鳳凰步搖,鳳口銜珠,綴滿豔色剔透的紅寶石,烏黑的皓腕上戴了一串紅瑪瑙佛珠,一身華貴紅豔的色采配上她明麗大氣的邊幅,在夏季裡如一團暖陽,彷彿將六合間都燃了起來。
這恰是當明天子高旦獨一的胞妹,晉陽長公主的儀仗。
少年郎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一身舊長袍,窮墨客打扮,可那模樣生的真是姣美,姣美的讓人見之難忘——麵如冠玉,鼻梁高挺,目似寒星卻不讓人感覺咄咄逼人,一身溫潤如玉的氣度卻又矗立如青鬆,文質卻涓滴不文弱,在日光下,隻消瞧上一眼,便麵前一亮,心活潑容。
街道兩邊的綵樓上,各大世家的蜜斯媳婦們早已占好最好的位置,籌辦好了生果荷包小手絹,衝動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