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沉吟好久，忽道：“看來你嬸嬸是要給蓉姐兒尋婆家了……也是，大女人了嘛。不好隻給她一個，是以也式微下你。”

“夫人，可說完了嗎？”顧廷燁望著滿麵紅光，鎮靜莫名的老婆。

明蘭戲謔道：“那是，誰及得上哥哥呀，他是孃胎裡帶來的老成慎重！”

“……將來，老子要好好挑半子，如果學武，要勇冠全軍！如果學文嘛……”顧廷燁對文明成就的標準不大清楚，光一個‘才高八鬥’冇法滿足他，最後想起符學勤的某句話，大發豪情道，“要三元落第！不然，休想娶我閨女！”

明蘭推開茶杯，聲聲鏗鏘有力：“毫不能像廷燦妹子那樣，自發奇貨可居，就掉以輕心，安坐垂釣台。要戒驕戒躁！世事無常，不到拜六合那刻都保不齊？要多方查探，多物色人選，這個不可另有旁的可補上。家世家聲，公婆妯娌，品德才學，哪個也不是一天就能查清楚的……以是要早作籌算！嫁女兒，頭一個出錯了，上麵幾個丫頭還能好的了？所謂首戰得勝，方能一鼓作氣，百戰百勝！”

顧廷燁酒都嚇醒了——不會吧，不要呀。

辰時的梆子剛敲起，顧廷燁帶著淡香的酒氣從外頭返來，也不知受了甚麼刺激，對著明蘭的肚皮開端胡言亂語。

明蘭笑道：“這回，三個孩兒都帶去罷。”

明蘭笑著叫她們坐下，又叫小桃倒茶。

她從床邊拿出幾張紙，抖擻的唸叨：“也冇甚麼難的。你去同僚家裡吃酒，或校場上比武，再不然沙盤邊佈陣，抑是傳聞親朋家裡有超卓的後生，多留些心就是。”

“這話如何說的？”

“現下十一，過年就十二了。”明蘭腹誹，剛纔說的天花亂墜的阿誰‘白白小小眼睛大大的女兒’又幾歲？

嫻姐兒捧著熱熱的小麵龐，呆了半天，大聲道：“哎呀，娘，你又來了！老胡思亂想！”

而後盛府便由兩個兒媳掌理，香姨娘專事摒擋盛紘起居，一概事件倒也井井有條。冇了平常拌嘴吵架之人，身邊儘是和順的侍妾，盛紘竟覺出幾分孤單來，某日對長柏幽幽說了句：“你娘賦性不壞，這麼多年來，我也有對不住她的處所。”

從府庫裡尋出幾本陳大哥賬簿，揀三四本采買糧食的，叫兩個女孩換著看，卻不準互通動靜，十數今後到明蘭跟前交成績。嫻姐兒看出五處錯，蓉姐兒卻瞧出十八處。

明蘭一邊搖著美人扇，一邊鼓勵她倆暢所欲言。

特彆蓉姐兒出身難堪，乾脆是個婢生女反倒簡樸，恰好這麼不上不下的，要找到合適的人家，難度更高。

“家中最好人丁簡樸些，但若人多，就必然要家聲好，家人敦睦，一團和藹，居家過日子最要緊就是和藹。”

蓉姐兒先說，將那十八處錯一一指明，“……因莊上會送糧來，是以府裡每年向外頭買糧不過兩三回。可這賬上寫的，每回都比上回貴，若說春夏骨氣分歧才致貴賤之分；可我比對了那幾年的，便是一樣月份，也是回回比上回貴的，這裡頭清楚有鬼！”

“今晚二叔不在，他去鄭家吃滿月酒了。”

海氏眼睛一亮，這纔是她最歡暢之事，嘴裡卻道：“你哥哥要給全哥兒發矇，還要教閨女端方，他說呀……嗬嗬，白叟野生孩子，再明白的，也不免寬縱了。”

“那好，再給你們幾日，看看可否察出些甚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