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幸見，如蘭長這麼大，頭一次在聰明方麵受表揚。

燕草端著茶壺注水，她哄可兒哄精疲力竭，讓秦桑先頂著，轉頭再去換人，灌下半壺水後，燕草竭力道：“也是我們女人性子太好了，一個兩個都敢給女人臉子瞧，這如果房媽媽在，早就吃板子了！”中間幾個小丫環聽了，頓時記念起房媽媽峻厲來，唏噓不已。

可兒神采慘白，盤跚著回了屋，明蘭很煩悶，嗬嗬乾笑兩聲！

明蘭生生頓在那邊，也不知說甚麼好，一旁小桃氣不過，叉腰道：“你好大架子！女人還冇說你呢，你倒先編派上女人了！打碎了東西另有理了？這筆洗與與那幾樣是一套，是前年南邊維大老爺送女人生辰賀禮，打碎了一個，這文房四寶便殘了！你念著三爺那兒好，來暮倉齋做甚麼，感覺委服從速歸去吧！我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墨蘭還待教唆幾句，明蘭搖著腦袋，天真道：“……難怪昔日裡四姐姐三天兩端往家塾裡送點心給元若哥哥，本來是自家兄妹呀！”如蘭利劍普通目光射向墨蘭，墨蘭漲紅了臉，大聲道：“你胡說甚麼？我是送點心給兩位兄長！”

這還算好，媚兒心高氣傲脾氣壞，總算還在儘丫環本份，那可兒卻一副文學女青年大蜜斯做派，日日躲在屋裡捧著本詩集傷春悲秋，派給她活兒也不做，便是勉強拿起了針線，動了兩針又放下了，掉一片葉子她要哭半天，聞聲雁鳴她還要寫兩句‘杜鵑啼血’氣勢悲情詩。回回瞥見她，她不是正在醞釀淚水就是臉上已經掛滿淚珠，翠微提示她不要整日哭哭啼啼觸仆人家倒黴，她當晚便頂著冷風在園子裡哭了一夜，然後病了一場。

翠微丹橘幾個看目瞪口呆，連銀杏九兒也傻眼了，站在那邊不知如何是好，然後，轉過目光，一起去明蘭，表示該如何辦？明蘭無語，暗傷不已。

早晨，丹橘和小桃把門窗一一關上，翠微幫著明蘭裁剪一張大明白紙，籌辦筆墨，明蘭道：“你們三個幫我想想，平常小丫頭們有甚麼不得體不端方事兒，清算下，我們列出一份規製來，白紙黑字寫下來，轉頭好束縛她們。”

小桃是最聽話，說著便一五一十提及常日瞧見丫環們不得體行動，翠淺笑著在旁總結，丹橘心細，漸漸把遺漏處所補齊。三個臭皮匠固然一定頂個諸葛亮，但卻必定比明蘭本身一個強，她們三下五去二便精簡概括，列舉成條，甚麼‘不得隨便分開暮蒼齋’‘不得群情主家行事’‘當值時應儘忠職守’‘不得吵架肇事’‘不經號召不得擅進正屋’等等。

“那又如何樣？她之前便是隻鳳凰，現在到底是個丫頭，便該儘丫頭本份，我們府買了她來難不成是做蜜斯？這可好，我們都成了服侍她了！”綠枝給媚兒看了一天藥爐子，尤在忿忿。

丹橘被眾姐妹派去明蘭處傳達大眾定見，末端，也委宛道：“女人，這麼著可不可，下頭幾個好輕易叫房媽媽調教端方些，冇全廢弛了。”

王氏捏著帕子，麵色沉沉，道：“安幾個丫頭疇昔也好，總不能甚麼都矇在鼓裏，該曉得也要曉得，點到即止就是了。”

齊大人在年前向天子遞了摺子，天子大人便準了齊家三口回京過年，莊先生便宣佈放了長久暑假，走之前預先送了份燕徙之禮來，是個洋漆架子懸羊脂白玉比目魚磬，中間還懸著一個小巧白玉小錘，這麼大塊羊脂白玉真是通透晶瑩，明蘭不敢放到正堂上招眼，隻放在寢室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