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路途悠遠，他身子又不好，小病了一下，以是來到時便有些遲了。

秦叔敏本就是軍旅中人，說話也不講究，大爺、親孃的罵了一陣，又道：“你叫我來但是為你母親伸冤的？”

陸啟方捋著鬍子沉吟半晌，“如果不可，隻能大開殺戒了。與其把這些人留著給江承平做馬前卒，先殺了費心，到時隻是兵對兵，勝負都乾脆，不然還要一心惦記身後有冇有捅刀子的，才最是糟心。”

郭文鶯微訝，冇想到他和祖母另有這等恩仇？祖父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她也聽奶孃說過，內裡詳情也不大抵味，隻約莫曉得厥後祖父想娶那女子，卻終究冇勝利。

這會兒已近中午，除了新虎帳的將官以外，收回去幾十張帖子，真正參加的不過四五小我，比估計的還要少些，陸啟方內心也頗驚奇看來他們還是低估了江承平在東南的影響力。

陸啟方見她深思的模樣，笑道：“這事旁人或許做不得，但你卻做得。”

郭文鶯也有些憂心，輕聲道:“先生，如果我們掌控不住局麵，該當如何？”

秦叔敏大驚，他與郭家的乾係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老國公活著時髦算密切，厥後與郭昭乾係最好。郭昭雖大他十來歲，卻從小對他極其照顧，他的工夫就是郭昭一手教的。

郭文鶯微有些躊躇，不過還是道：“祖父恰是郭昭，那信物也是當年文鶯滿週歲時，祖父親賜的，不過文鶯不是孫子，是孫……女。”最後一句，她說的甚是晦澀。

兩人說著話，聽到內裡管事稟報，說是永安侯到了。

郭文鶯大喜，忙跟著陸啟方一起到內裡驅逐。

扶著秦叔敏落了座，郭文鶯立即伏倒在地，行了叩拜大禮。

秦叔敏微覺驚奇，“你是郭家的孩子？”

郭文鶯搖點頭，“秦爺爺能為母親伸冤自是好的，隻是本日卻不為此。”

不過，孫女？郭家的孫女如何在朝為官了？

她哽咽道：“秦爺爺，文鶯確切是被逼無法的，若不是他們不給文鶯活路，文鶯也不會處境艱钜，最後還被逼到虎帳裡，疆場殘暴，幾經存亡纔到了本日的局麵。”

這些舊事，她從冇對哪小我這般詳細說過，就算封敬亭也隻是曉得個大抵，內裡的酸楚苦累不是他一個外人所懂的。本日見到秦叔敏，不由想起來最寵嬖她的祖父，也勾起了她的心中最不等閒碰觸的痛，說到悲傷之處，忍不住落下淚來。

永安侯本年七十有八，身子骨並不如何健壯，被人攙扶著，每走一步都咳一聲，走得甚是艱钜。他這把年紀，能赴約而來，絕對是極其不易的。

郭文鶯內心感激，多少也有些悔怨不該把這老爺子牽涉出去。這麼大年齡了，萬一有個閃失，她愧對爺爺的在天之靈。

陸啟方搖點頭，苦笑一聲，看來這丫頭是不想放過他了，臨死也得拉他個墊背的不是？

她幾步迎上前，恭恭敬敬施禮，“長輩郭文英，拜見老侯爺。”

她咬咬牙，“行，先生擬名單，到時候我們按名單抓人。”

她把與方大鬥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秦叔敏聽著撐掌大笑，“好孩子，真有你祖父遺風，我瞅著郭家那些人十足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個。”

郭文鶯睃他一眼，心說，老狐狸，這不是明擺著叫她把東南三省的官都獲咎光了嗎？反正她也坐不了多久這個欽差位子，這事做完後一走了之，與他，與封敬亭可都冇甚麼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