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寢殿裡闖出去幾個寺人,說是母妃有罪,堵住她的嘴把她拖了出去,再厥後,她再也冇返來過。
她語氣輕鬆,嘴角掛著吟吟笑意,封敬亭看著忽覺心中酸澀,忍不住伸手去揉揉她的頭。
低低地聲音道:“當時候隻要奶孃和兩個丫環陪著我,莊子裡很窮,隻要十幾戶莊戶人家,地也少的不幸,家家都吃不上飯。府裡京郊的農莊有七八個,他們單選了那麼一個,也算費經心機了。”
“我難過甚麼?”郭文鶯哼一聲,“他們那是胡說八道,外祖父歸天時七十一了,祖父七十三,都是古稀之年,隻不過他們剛好死在同一年,剛巧罷了。母親是被他們害死的,也不是我克的,至於三叔,他本身喝醉了酒耍酒瘋,非得和人跑馬,被馬掀了下來摔斷腿,那是他本身作的。另有荷花池的魚,內裡放點藥就能全藥死,跟我有甚麼乾係?我如果然有這麼短長,能克萬物,那我們也不消兵戈了,乾脆把我打包送給瓦剌人,過不了多久瓦剌就被我克的死光了,多短長的兵器啊。”
一陣顧恤之下,更輕柔地撫著她的髮絲,繼而忍不住把她攬在懷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剛到莊子時,奶孃內心鬱結病倒了,兩個丫環紅香和綠玉也接踵抱病,瑩二太太說會是每月給送月例銀子,但是一文錢都冇見過。我們帶出來的一點錢很快花完了,冇錢給奶孃買藥,連米麪都買不起。當時候我餓極了,就到莊地裡挖菜根,到水塘裡抓青蛙,讓莊裡四嬸做給我吃。煮青蛙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嚐了……”
這些年他一向在查,雖有些端倪,但那人埋冇的太深,又慣會裝著,想要對於他太難太難了。以是他隻能把哀痛深深的壓抑在心底,隻在忌辰的這一天翻出來,幾次在內心煎熬著,苦痛著,提示本身不要忘了報仇。
郭文鶯微微錯愕,雙手去推他,一時力大,身子向後仰去,封敬亭左手一撈,攬住她下滑的身子,再看她的臉,已是一片紅白。
娓娓道來的故事震驚了貳心中的那根心絃,與她一樣的苦痛彷彿漸漸被剝離出來,能感遭到胸口處有一種刺穿心臟的疼。不滿是為了她,另有經曆過一樣磨難的本身。
說著頓了一下,忍不住感喟道:“有一回我為了抓青蛙,掉進水塘裡差點淹死,還是莊裡的農戶救了我。再厥後日子實在過不下去,阿誰女人真使得出來,連丫環的月俸都不給了,還好紅香和綠玉是我娘帶來的陪嫁丫環,就算冇錢也冇有棄了我。苦熬了些日子,紅香帶著我去府裡討要餬口費,卻被門房趕出來,說我冒充府裡小/姐。”
封敬亭俄然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非常俄然,令得郭文鶯一怔。
他不由想起他的母妃,本日是他母妃的忌辰,就在十幾年的明天,她是活生生被人勒死的。
全部故事她論述的語氣平和,雖偶有起伏,卻仍然安靜的彷彿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此中的盤曲心傷,讓人聽著也不由鼻翼微微發酸。
她苦笑一聲,“母親當初嫁到府裡帶了很多嫁奩,都被瑩二太太私吞了,她搶了母親的錢,還是要把我活活餓死嗎?當時候我氣急了,真想把那些人的罪過公佈於世,有女不養,何堪為人父?我找了紙筆,寫了一篇字想揭穿他們虐待我的罪過,讓京裡的各朱門世家都曉得他們是甚麼人。但是厥後還是作罷了,就算傳出去又如何?丟人的是他們,我的名聲也跟著廢弛了。倒不如等候機會,遲早有一天,讓他們把欠我的都還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