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苦笑道:“先跟你說了,今早靠港的買路錢還是我付的,喏,你要現銀,隻要這些了。”老林掏掏摸摸半晌,隻搜出了兩塊碎銀,老陳拿在手裡秤了秤,看看還不敷一兩,他“嘖”了一聲,便又從懷裡取出全數產業,卻也隻剩了五兩。
榮夫人擔憂道:“公子如何了?但是病了麼?”正要摸他的額頭,崔軒亮卻伸手擋住了,轉向了照壁,道:“男女授受不親,彆碰我。”世人“咦”了一聲,看崔軒亮常日裡嘻皮笑容,逢得女子靠近,必然喬癡裝呆,矇騙歡心,甚麼時候道得出“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老陳、老林一臉駭然,顫聲道:“少爺,你……抱病了麼?”崔軒亮仰天喟歎,道:“冇事……我隻是醒來了。”都說“哀莫大於心死”,崔軒亮本日連番碰到美女,個個都已結婚生子,飽受打擊下,終究四大皆空起來,現在腦筋清楚,提及話來也井井有條,隻是這副模樣過分罕見,不免讓老陳、老林大為驚奇了。
“都不是。”榮夫人有問必答,含笑道:“我是來找人的。”
“窩囊廢!”“窩囊廢!”兩名老夫疾言厲色,每句話都是不包涵麵,崔軒亮給夾頭夾腦地罵了一頓,不由眨了眨眼,卻也不知本身有何不對之處,忙道:“好啦,我……我包管不入贅就是了,你們彆活力嘛。再說阿誰林思永不是說要幫我們抓賊嗎?我看不到傍晚,貨就給找返來了。”
崔軒亮哼道:“大錢我也有啊。我方纔給你們罵了一頓,這便想起來了,我房裡還藏著三百兩黃金。”兩名老夫怒道:“少爺!都甚麼時候了,你可否學著端莊些?”崔軒亮啃著豬蹄,咯咯有聲,又道:“誰不端莊了?你們忘了麼,阿誰朝鮮武官叫甚麼申玉柏的,不是扔了箱金子給我麼?”
世人都是第一返來到神社,便都溫馨下來,凝心旁觀那名女子。殿中一片沉寂,唯聽雨聲淅淅瀝瀝地落下地來。隻見那東洋女子悄立殿中,漸漸將一頭黑挽了一個髻,暴露了白淨的後頸,那身服飾全分歧於漢家女,身穿裙裝,腰上綁著圍帶,腰臀給這麼一襯,顯得更加清楚。見得這美女身材如此柔媚,崔軒亮自又眨了眨眼,他拉住了老林的衣袖,附耳道:“這女人穿的衣裳,就是東洋人的和服麼?”老林低聲道:“應當是吧,不過我聽人說了,這不叫和服,東洋人稱這身衣裳為‘吳服’。”
“是……”那女子取起了圓扇,煽風旺火,淡淡隧道,“賤妾敢以性命包管,若冇有他們一起庇護,諸位冇法生離‘舜天王街’。”世人大吃一驚,都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老陳半信半疑隧道:“是……是誰關鍵我們?”那女子道:“就是害死尚六爺的那一批人。”老林嚇得跳了起來,老陳則是用力咳嗽,道:“這麼說來,你……你是用心把我們引來這兒的,是麼?”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冇錯。一來我要感謝諸位,二來也是為諸位消災解厄,以免你們路上受了伏擊。”她不再多說了,朝崔軒亮招了招手,柔聲道:“崔公子,請出去用茶吧。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老陳罵道:“那如果貨冇返來呢?我們該如何辦?”崔軒亮笑道:“那就多等兩天啊,歸正閒著也是閒著……”老林怒道:“少爺!你閒我不閒啊!我們現下一冇貨,二冇錢,可船上兄弟餐餐都等著吃,你想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