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傾國傾城的少女，薛訥心中儘是說不出的歡暢，更有幾分踟躇，他多想牽住她的手，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不管走到那邊，都十指緊扣，一刻也不鬆開。

“是”，李弘瞥了樊寧一眼，猜想出她的身份，卻也冇有了調侃逗弄薛訥的表情，“北麵死的是金吾衛軍中驍衛，名叫張永；南麵死的是門下省符寶郎魏和；西邊死的便是這西市的武侯段九；東邊死的則是本宮的千牛備身，名叫周夏年……”

爆仗聲聲裡，上元佳期又至，太陽方落山，大唐廣袤無垠的邊境上便到處瀰漫著喜慶氛圍，從飄雪的北國到悶熱的交趾，從東濱大海到西域大漠，街巷上便儘是賞燈猜謎的旅客，他們穿戴時髦的春衫，戴著各式儺麵，摩肩擦踵，笑語歡聲不斷。

傳聞出了事，薛訥焦心欲往，卻又顧忌樊寧，顯得非常踟躇。哪知樊寧比他還急，拉著他向前跑道：“快走啊，去看看到底如何回事。”

“是，是個官爺！”那老頭渾身抖如篩糠，目睹是被嚇傻了，“俄然就死了，後心窩上插著一把刀，噴了好多血啊！”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候內，在人群當中連殺四人，又能如同氛圍般隱身遁形、順利逃遁的，絕對不是凡人，但他究竟是隨機行凶，還是特地選準了這些武官，抑或另有甚麼旁的講究，李弘猜不出，問蹲在屍身前查驗的薛訥道：“慎言，你可有甚麼疑竇要問嗎？”

圍觀世人見上來個身量纖瘦的毛丫頭，皆不將她放在眼中，說談笑笑不覺得意。樊寧氣定神閒地站在飛刀靶前，活動活動纖細白嫩的手腕，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刀柄，一揮長袖，隻聽“嗖嗖”幾聲，竟全數射中了靶心，就連三丈遠外那獨一碗口大小的靶子，亦未能逃脫被貫穿紅心的運氣。

不消說，這兩人不是旁的，恰是薛訥與樊寧二人。樊寧從未逛過上元燈市，非常別緻，在天竺、波斯等商販的小吃攤前流連忘返，可她本日未貼麪皮，埋冇身份完端賴這個儺麵，底子不能摘下吃東西，隻能不住吞口水，過過眼癮罷了。

“可有人看到行凶者？”

這百發百中的技藝立即冷傲四座，引得圍觀之人無不拊掌喝采，那店鋪掌櫃則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在世人的起鬨聲中不甘心腸將一對金元寶雙手奉上。

“四場凶案，死了四名朝廷命官，竟然一項目睹證人都冇找到？”

肥主事默背一遍，發明本身名字非常安然，乃至連諧音都冇有，說不出的歡暢，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示出來，趨步上前問李弘道：“殿下，為今之計，看是否要封閉各個出口，以免凶手逃遁啊？”

“首事發在那邊？怎的俄然一下死了四個，是同時遇襲，還是彆離事發？”

李弘抬抬手，表示世人不必拘束，滿臉寂然問道：“仵作安在？”

武侯與周邊圍觀的百姓皆收回一陣驚駭的叫喚聲，薛訥神情一凜，心想公然名中帶有“歲”字，看來凶徒確係是在遵循《蘭亭集序》殺人。

西市是長安城最為繁華的地點，配置的武侯人數遠遠多於其他坊間，約莫稀有百人，武侯長的職級天然更高，得以見過李弘數次，此時一眼認出他來，闊步上前跪地禮道：“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