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在十八殤了以後的第十三天回的京,他一回京,便直趕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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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因為二哥的混賬事讓他動了肝火,再加上十八弟的不幸……哎。”
“皇阿瑪愛十八弟,但畢竟不及愛二哥來得深。他如此動肝火,很大一部分起因是對二哥的絕望導致。我聽宮裡傳來的動靜說,皇阿瑪邇來經常被夢魘著,醒來以後,說是夢到已故的孝莊文太後神情不悅,還夢到過赫舍裡皇後在夢中跟他哭訴……十三弟,如此看來,你還感覺皇阿瑪會這般等閒地很快立新太子嗎?”
胤禛搖了點頭:“他既然此時不會立,那麼短期以內就不會立。如果將皇阿瑪逼得太緊,恐怕貳心中隻會對逼他之人更加討厭。大哥便是一個例子,他前幾日如果不那般喜形於色,皇阿瑪不至於俄然對他發難。皇阿瑪當時那句話,看似叱罵大哥,實則是在警省我們莫要妄動!”
天子眼下已然氣急,那裡還顧得上天子嚴肅。此時的他不過是個絕望透頂的老父親,風燭殘年之際又碰到如許多的糟苦衷湊在了一起!
直郡王忙搶先說道:“皇阿瑪,兒臣遵旨!”
“貝勒爺,有信。”魏長安見胤禛隻披了一件袍子,忙躋身進門,而後輕手重腳地將門關上了,“夜裡寒氣重,貝勒爺莫要著涼了。”
他就著一隻小火燭將信展開,細細看了起來。
十三一看到那些桂花,兩眼立馬放光:“小嫂子這是又要做桂花釀嗎?此次可很多備幾壇送我!自從筱七嫁到我府上後,連酒都給我藏起來了,我那些個好酒也不曉得被她藏去了那裡……”
不幸他還冇得及做太子夢,那股高興之情便如許被天子掐斷了!
接下來的幾日,胤禛更加早出晚歸,每日都進宮,幫著德妃與王氏籌辦十八的喪事,累得眼底都浮起了較著的暗沉。
胤禛深思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頭。此舉遭到八阿哥與九阿哥的反對,但鑒於他們二人都不及胤禛年長,最後還是由胤禛做了決定,命人將棺木釘上了。
妍華又與花影一道摘了很多桂花,洗過以後晾曬在院子裡,籌辦存下來今後做東西吃。
胤禛點頭,讚成地看了他一眼:“十三弟你素有治國之才,恰好卻無治國之心。我看你內心比誰都明白事理,卻老是不肯放在大事上。”
妍華聞言,非常敬慕筱七:“改明兒我去看看筱七姐姐,要跟她請教請教如何相夫教子!”
“你隻是不肯意多想這些事罷了,那裡是經我提點。”胤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腿便跨上了台階,“走吧,嬋嬋說本日要熬湯與我喝,你也跟著補補。”
但是天子卻極其不悅:“朕還冇死!成日嚷嚷著立皇太子,你們是都盼著朕早死歸西嗎?!”
直郡王心中對勁,感覺太子之位空懸,應了立嫡立長的傳統,胤礽被廢立,那麼他便是獨一無二的新任太子之選。被胤礽打壓了多年,這下完整鬆了口氣,他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多次在人前沾沾自喜。他對勁失色之時,卻並未發覺,天子已經將他的言行舉止都一一看在了眼裡!
妍華卻因為有了十三在場,腰桿兒也挺得直了。丟了裡子也不能丟麵子!
天子一醒,當即咬著牙低吼道:“胤禔,胤禛!你們兩個,傳朕的口諭,在上駟院旁設一個氈帷,把胤礽給我拘疇昔,就讓他住在那邊!你們兩個親身看管!不得放縱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