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洗耳恭聽了半晌，本覺得他要將當天的事情詳細訴給她聽呢，成果等了這麼久他隻說瞭如許一句話。她有些哭笑不得，輕聲安撫了一句：“嗯，這是當然，九爺混賬。”

人退儘後，妍華才抱住了胤禛。確切瘦了，連腰都細了些。她暗歎了一聲，柔聲安撫了一句：“累了就歇歇吧，好不好？”

“另有那麼多奏摺未批閱……”埋在她肩窩的阿誰腦袋微微蹭了蹭，滿腹愁雲的模樣。

妍華緩緩吐出一口氣，心疼道：“臣妾不信，皇上就是皇上，不必因為九爺的諢話難過……”

他曉得先帝不會剛強地要傳位給十四的，因為十四不在都城！

妍華的身子難堪地滯了滯，餘光不天然地撇了撇中間的蘇培盛，見他頭埋得低，也不知他有冇有在偷笑。她都三十有一的年事了，還被他笑話說嘴饞，委實不美意義至極。實在她隻是早膳用少了，方纔感覺肚子餓了罷了。哎，罷了罷了，饞就饞吧，歸正也被他叫了這麼久的“饞饞”了。

她轉頭看到胤禛出去了，麵色一紅，忙放下了手裡剩下的那半塊芙蓉糕，待將嘴裡的嚥下後趕快要給他施禮，被胤禛一把撈了起來，抱著坐在了榻上。

“皇阿瑪那一日召了我三次。”胤禛緩下腔調，又輕悠悠地說了起來。事情憋在內心這麼久，他真的難受得很。十三自始至終都信他，不管他的皇位如何來的，十三都會果斷地站在他身邊幫手，這一點讓他很欣喜。

他說：“十四弟隻怕再過三五日也一定趕得返來，皇阿瑪還在等甚麼？”

他哼哼了兩聲，旋即傳出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竟是這麼快便睡著了。蘇培盛向她流露過，這一個月以來，胤禛睡得極少，每晚隻怕隻睡不到兩個時候，怎能不累。

胤禛抬手擺了擺，長歎了一聲：“你們都下去，我跟嬋嬋說會兒話。”

他像一個受了委曲的孩子，抵在她的頸窩喃喃唸叨了一聲。

“嬋嬋信嗎？”發覺到懷裡的人兒身子緊繃，他輕歎了一聲，在她背上悄悄拍了兩下，像是在安撫。

胤禛冇有說話，她便訕訕地解釋了一下：“禦膳房的東西就是做得精美，嗬嗬……臣妾，聞著香，就嘗上一嘗……”

多麼好笑，可恰好他的名字與十四的名字同音分歧字，序齒上也隻差了個十字。他那麼一攪合，恁是讓前麵未聽清話的皇子也群情紛繁起來。

篡位……多麼嚴峻的詞，放眼望去，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他說這兩個字。即便是九爺，也不過是各種表示，卻也不至於將這兩個字說出口。妍華的身子僵了僵，不知該作何解。聽他語氣中的疲累與難受，他的神經是繃了多久啊。

妍華心疼不已，隻端方了身子半分也不敢轉動，因為他向來覺淺，她隻怕略微一動便會將他鬨醒。

“好好好，嬋嬋有理。你真是更加囉嗦了。”胤禛哼哼了兩聲，像個孩子似的，腔調都比方纔輕巧了些。

“皇上……”蘇培盛在中間謹慎翼翼地提示了一聲，新帝老是會忘了改自稱，在熹妃麵前更是輕易犯這個弊端。

他不敢包管，假定十四與他都在京中，先帝還會將帝位傳給他，但是他曉得，在當時那樣的景象嚇，先帝隻能將帝位傳給他！

思路浮動，像一片片羽毛，挑逗著他的心絃，莫名有些煩躁。他愣愣回想半晌，直到妍華不耐地動體味纜子，他才輕聲道：“這江山是皇阿瑪親手交托於我的，嬋嬋，九弟那般誣賴我，是彆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