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易成活、耐瘠薄,是園林中常見的灌木花。朝開暮落,不儘綻放。
筱七倒是不管這些,聽到他說一兩杯的時候,整小我都不好了!
木槿花開於秋,不與百花鬥麗,隻獨獨為蕭索的春季增加一分素淨。現在,禦花圃裡頭的木槿花正開得熱烈,色采紛呈,潔白似雪,紫紅如霞。但是,永壽宮裡的這一朵,卻在這份熱烈中香消玉殞。
妍華看二人伉儷情深的模樣,忍不住也緊緊牽住了胤禛的大手,調笑道:“看他們二人多恩愛,在這兒都不健忘打情罵俏一番。”
妍華嬌嗔地白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若春日裡的鮮花,混著酒香讓人如癡如醉。
固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他的語氣還是柔了下來,明顯已經讓步。
“皇上,太醫已經叮嚀過他多次,不得喝酒,以是……皇上如果想與他對酒,可否容臣妾代庖?”筱七也是個爽快性子,看到十三被她嗬叱了一句後,反而有些不覺得然,便搶先向皇上提了個醒兒。
以是妍華隻得每日都將大半風景都耗在了永壽宮,就連平素裡頭木槿幫手打理的後宮諸事,她也都幫著出出主張。
“嗯,可不是,朕……本來十三也是個懼內的性子。”
“這酒真香。”十三閉上眸子,猛吸了兩口,那臉上的笑意彷彿俄然回到了二十年前,蕭灑、開朗。
一兩口都不可,他竟然還說一兩杯!
兩對鴛鴦或行酒令,或笑憶舊事,嘻嘻哈哈地全然忘了各自的身份。在這個草亭子裡,冇有天子,冇有王爺,他們隻是拖家帶口的好兄弟,把酒言歡。隻可惜,十三一口酒也冇有嚐到,倒是筱七,因著桂花釀醇香非常,她連著喝了好幾杯。
“隻準聞聞,不準喝。”筱七靠近他耳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腿現在都成了這個模樣,怎得還能喝酒,太醫叮嚀過多次,不得喝酒不得喝酒,偏生他還老是揹著她偷偷唱兩口。這嗜酒如命的性子,當真改不過來!
木槿一死,皇後便俄然冇了主心骨普通,整小我都頹了。
“去看看也成,未需求騎馬。”十三如是安撫著筱七,腦筋裡閃現的倒是騎在馬背上的妍華,以及她粲然的笑容與颯爽的英姿。
木槿離世半個月後,皇後請旨,以養病為由,要去圓明園的養心庵長住。妍華看她一臉看破塵凡似的寡淡,恐怕她會想不開,去了圓明園後更加煩悶寡歡,接連勸了好幾次,倒是勸不動。
筱七附和地點了下頭,佯裝嗔怒:“可不是,mm不知,我每日起來頭一件事,便是將全部王府轉一遍,每個犄角旮旯都要搜尋一遍,你都不曉得他藏酒的本領多好。有一次我還看到房梁上懸了個東西,讓人拿下來才發明是一罈酒……”
“皇上方纔說,也?”妍華不緊不慢地湊到他耳邊壞笑了一聲,“皇上這個‘也’,是說自個兒也懼內嗎?”
十月月朔,是怡親王生辰。因為老八老九接連過世,是以十三並不籌算大辦。
昔年在潛邸,妍華釀了很多花釀,胤禛還留了兩壇桂花釀至今,此次來便一起都帶了過來。醇香撲鼻,隻聞了一會兒便彷彿被熏醉了。
隻是時過境遷,四人再次聚在一起時,卻已經不能一起再在馬背上縱情馳騁了。
“……他呀,纔不惑之年便快成癱子了,今後如果再多喝點酒,隻怕連床都下不了了……”筱七說話也不顧忌,完整不把十三當作不普通之人對待,提及癱子二字也是毫不顧恤極儘諷刺,可話裡話外卻都透暴露濃濃的愛意與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