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蒼也停下腳步，轉頭問他：“如何了？”

華蒼給他倒了杯茶。

他父皇比來會給他看一些政務文書，有些是暮年應對貪腐的檀卷，有些是官吏上書諸地事件的摺子，另有些各國互通來往的禮帖，上麵凡是會有左相或右相的註解，還會有他父皇的硃批，剛開端時少微常看得雲裡霧裡，垂垂地倒也看出些門道來。

自越騎軍併入羽林軍以後，本來信陽侯的馬場也歸了少微統領，這些馬有專門的馬伕豢養練習，個個膘肥體壯，並且頗通人道，是現在羽林馬隊的忠厚戰友。此次停止跑馬，少微意在皋牢越騎軍的舊部，讓他們對羽林軍有歸屬感，奉告他們，效命於新主，隻會比之前更好，毫不會蒙受虐待。

然後他去找華蒼告狀去了。

大練兵的日子很快敲定了下來，就在臘八節，為期三天。

罷了，還是回屋裡去吧。

得了父皇的首肯，少微底氣就足了，免得有人說他擁兵自重，整天想著把羽林軍練成精兵強將，又不是要去邊陲上陣殺敵，用心叵測。

華蒼道：“這事不該殿下插手，也不值得殿下插手，殿下當時不也曉得麼，由你出麵的話，事情反而更加不好清算。他們要說就說，翻不出甚麼大浪，不值得為此起火。”

“不錯，想得挺遠。”天子道，“合縱連橫，向來不是一件簡樸的事。你要多體味一下各國的王權政事、風土情麵，畢竟這些‘機會’不會平空掉到你麵前。”

主子俄然做出這般行動，前麵的衛率都不明其意。

出虎帳時，天氣還冇有很暗，但華蒼已經提著燈了。

“校場四周的防衛不能鬆弛，但是不要與蒼出產生牴觸。”少微一一擺設，“給天德寺安排施臘八粥的處所，光是天德寺恐怕不敷，加上城西的應山寺，再以皇家的名義設幾處施粥的點……過節要有過節的模樣。”

華蒼點了點頭：“哦。”

“這個交給我。”華蒼說，“打服了就閉嘴了，都是如許的。”

“……”哦？哦完冇了？少微滿腔氣憤就被這一個“哦”字堵歸去了。

華蒼把暖手爐塞他懷裡，漫不經心腸說：“那就打他們一頓好了。”

“今有大夫、不更、簪裹、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獵得五鹿。欲以爵次分之，問各得多少？”少微在紙上依爵次寫下五人，想了想，“這是衰分吧，列置爵數，各自為衰，副併爲法……以五鹿乘未並者，各自為實……”

“甚麼樣的機會？”天子問他。

“哦。”華蒼倒是一下就懂了，他將本身的衣帶纏在少微手腕上，“好了。”

既然要辦成一個熱烈的嘉會，就冇需求遮諱飾掩。長豐偏於尚文，少微還想藉此機遇掀起官方尚武的高潮，也算是為今後的征兵做籌辦，以是那三天羽林軍的大校場核心是開放的，百姓也可之前來旁觀大練兵。

少微順利通過了父皇和太傅的考校，他給出的答案固然仍有疏漏之處，但思路和觀點都很清楚。特彆是關於與渠涼建交的觀點，天子對此事從未明白表態，但少微提出的建議，竟與左相與天子多次參議後的結論分歧。

到底是入了臘月，北風凜冽，少微比不得那些皮糙肉厚的將士，在校場逛了一圈就有點受不住了，即便如此他也冇回到屋內，而是攏著輕裘大氅躲到背風處。衛率適時地遞來暖手爐，少微捧著，臉頰和鼻頭凍得發紅，還在往校場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