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他日日坐著批閱奏摺的龍椅,二十年前曾沾滿本宮父皇的鮮血。”她彎下腰,低頭指著上官庭的腳邊,“本宮就如許看著本宮父皇的頭顱滾到腳邊,那雙昔日裡裝滿母後與本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再裝不下本宮與母後。”
她常常因為出錯的侍女誇她都雅,而出頭包庇,為其頂罪。
“庭兒啊,姑姑問你,何時你與言璟太子變得這般靠近了?”上官卿月靠近上官庭,“你也想和姑姑搶男人?”
上官卿月將看完的手劄壓在心口:“蓉娘。”
“本宮能有甚麼錯……”
“遵還是日太子殿下對本宮的態度,恐不會是因為擔憂本宮而來。”上官卿月勾起言璟的下巴,“那麼太子殿下,你總不會是來勸本宮轉頭是岸的吧?”
上官卿月將言璟與上官庭的手搭在一起:“如果上官駟曉得,他的好兒子喜好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言國的太子,你們說,他會不會氣急攻心,一個不重視……”
上官卿月推開言璟:“你多管甚麼閒事!”
趁著上官卿月檢察手劄的間隙,言璟持續說道:“當年的傷口拖得太久,傷了底子,一到夏季便幾次發熱抱病,長年湯藥不離口,趕來見你的路上她撐了好久,但終究還是冇能撐住,她為你留了手劄,盼著長公主殿下能夠早日放下心結,過好屬於本身的日子。”
上官卿月挑眉嗤笑:“你不是喜好?”
上官卿月這是心疾又犯了。
“為甚麼你恰好是他上官駟的兒子?”上官卿月抓住上官庭的手臂,忿忿道,“真是歹竹出好筍。”
但現在成為長公主的上官卿月,反倒倒是甚麼都冇有,亦或說,上官卿月想要的、所求的,都得不到。
“就死啦——”
上官庭說道:“姑姑,並不是統統皇子公主都想要阿誰皇位,何況,若成為一國君主的前提是冷血無情,那又怎能得見百姓痛苦。”
言璟抬眼對上上官庭的目光,然後再不慌不忙地撇開,他淡定且安閒地說道:“她早就曉得你我之事。”
她想要雙親活著,想要沐瓷活著。
上官卿月敏捷搶過言璟手裡的帕子:“哪來的?!”
“為何不肯臣服低頭。”
“都該死!”
夏季盛暑,上官卿月的母後會為她做清冷解暑的果湯,裡頭放上冰塊,上官卿月每次都會叫母後多做些,但剛喝一口,上官卿月便會叫喚著說她喝不完,未免華侈,剩下的果湯都會由上官卿月宮裡的侍女寺人分食。
信中,上官卿月雖嬌蠻,但心軟。
他替言璟推開上官卿月的手,並擋在他的身前:“姑姑,他生著病。”
上官卿月感喟:“可惜,上官駟爭搶皇位時,本宮尚且年幼,不明白這個事理。”
上官卿月不滿地蹙起眉頭:“又病了?本宮如何看著不像,他這氣色瞧著比本宮都好。”
她凝睇著言璟:“可本宮在旁人眼裡,不就是放肆放肆的刁蠻公主嘛,本宮不怕在青史上受萬人唾罵,本宮也不怕為逆賊,被大家喊打喊殺,因為那本來就是本宮的東西,本宮隻是想要拿回本身的東西,本宮有甚麼錯。”
疇前還是公主的上官卿月,甚麼都有。
上官庭耳根一紅,小聲辯駁:“我纔沒有。”
言璟把手劄遞給上官卿月:“她冇有死在那年宮變,她為你引開影衛後,腹部中刀墮入昏倒,他們忙著清理謀逆罪證,連夜將那些慘死的侍女寺人全數拉去了城外荒山,她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幸而趕上四周村莊夜獵的村民,她撿回了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