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趕緊丟下野草：“阿婆彆急，冇丟冇丟，在呢在呢，我去給你拿。”

阿牛握緊紅繩：“好，一言為定，你可不準騙我。”

袁婆婆腳步盤跚，朝外邊走著，擋住院門的幾人見狀，一個個都往中間退了幾步，給她讓開了一條寬寬的巷子。

帶路的小孩，早在上官玦說出那句令世人沉默的話前，便已識相分開。

小槐花驚奇道：“呀，這麼多？！”

上官庭走在最前麵，拿著佩劍砍草，言璟則扶著袁婆婆，靜聲地慢走。

“我……”上官玦委曲道，“我冇想添亂。”

袁婆婆接過言璟雙手遞上的竹籃，道：“感謝，你是個好孩子。”

左左拉起右右，拍了拍她那沾土的衣襬：“少火上澆油。”

失歸天上最後的依托與牽掛，袁婆婆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記性也垂垂變差了，比來幾年，更是將兒子已經死了的事給忘了。

她看著言璟的衣領，耳畔俄然響起一聲，‘阿孃’。

“他……”顆顆飽滿的珍珠，從袁婆婆的眼眶滾出，它們滑過滄桑的枯顏，砸進腳下這片承載了一家三口人，平生的地盤。

袁婆婆向著灶房走去：“陽兒，喜好吃白麪饅頭，他最喜好吃我做的白麪饅頭。”

一向被迷霧覆蓋著的孤島，在迷霧儘散時，暴露了它本來的千瘡百孔。

上官玦也想著跟上去，看看能不能尋個機遇，彌補一下本身的錯誤。

“陽兒，阿孃給你帶了饅頭，白麪的，你最愛吃了。”袁婆婆看了看手，發明竹籃不在，有點急：“我的籃子，我的籃子……”

袁婆婆關上門，拉著言璟坐到床邊，她拍拍言璟的手：“委曲你了，叫了我這老婆子兩日的阿孃。”

“可惜我的幺兒，冇你有福分。”袁婆婆可惜道，“陽兒疇前也有位心上人。”

言璟紅著眼，頭搖成撥浪鼓：“不委曲，我很多謝阿婆收留，不然我就要帶著上官庭一起露宿荒郊了。”

而她麵前這塊碎裂的石碑，是她的兒子。

言璟同上官庭，陪著袁婆婆在墳邊坐了好久，袁婆婆與久未相見的父子二人，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你們父子的石碑，還是我親手刻的。”

阿牛的手抽回，小槐花的手從縫裡探了出來，她揮了揮手裡拿著的紅繩：“給你。”

言璟跟在她身後，上官庭尾跟著言璟。

吃完午餐，袁婆婆坐在院門口，看著遠處的小河入迷。

抬眸，上官玦對上上官庭那摻雜著碎冰塊兒的目光，刹時，上官玦又冷靜地將眸子轉下，禁言看著本身的腳尖。

不一會兒，她挎著竹籃，嘴裡不斷呢喃：“陽兒，阿孃來看你了，陽兒，阿孃來了，你等等阿孃。”

較為完整的石碑，是袁婆婆的丈夫。

阿牛重新展開手：“你哄人，你孃親哪會說這話。”

沈圖竹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先彆說話。”

“我的兒啊！”袁婆婆跪下，將石碑撿到懷中，護寶貝般摟著它，“陽兒，陽兒……阿孃對不起你……叫你等了阿孃這麼多年，我的幺兒，我不幸的陽兒。”

“真的真的，這幾日孃親同我說了好多好多話。”小槐花推了推阿牛的手，“我給你看個東西。”

“我阿孃說，再過幾日，她便能帶我出門了，到時候，我去找你玩。”

“本日的糖錢。”

太陽落下山頭，袁婆婆永久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