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內勁妙手沉沉說來,秦先羽才知這柄劍,竟然有這等來源。
劍柄以金絲白線捆綁,手感極好,隻一握上,就覺這劍柄本是為自家手掌所造,緊緊貼合掌心,手指。秦先羽恍忽生出錯覺,彷彿連掌紋都與劍柄緊緊貼合住了。
劍身一寸一寸離鞘。
秦先羽把手觸上劍身,感受劍刃,立時便能辯白得出來,這把出自於歐陽圖的劍,比之本身背後劍鞘裡的斷劍,勝了不知多少倍。
說罷,這少年羽士也不再多說,貳心中實為歡樂,伸手握住這劍。
“我大德聖朝武風騷行,刀槍劍戟等鍛造技藝,俱是賽過周邊各國。近百年來,大德聖朝當中,論鑄劍大師,當以歐陽圖為首。”
現在如果把這劍收了,再去求取玉石,難道是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之輩?這時收了劍,待會兒就難開口,還為求取玉石添多了一層停滯。
黎公親身給他斟了杯茶。
秦先羽也不孔殷,隻陪他酬酢。
黎公叮嚀道:“快把道衣奉上來。”
當秦先羽來到黎府,便覺一股滄桑古樸之態,從這古宅當中劈麵而來。
秦先羽微微作稽,也算作個羽士的禮數,才說道:“黎公福祿千年,令人萬分崇拜,能得黎公相邀,小道心喜不儘。”
此來隻為玉石,不求其他。
並且,歐陽大師鑄此劍後就即隱居,更添幾分奧秘色采。
秦先羽歎道:“這……未免過於貴重。”
可到頭來,怎推委得過黎公這老來成精的貨品?
那內勁妙手語氣恭敬,沉聲道:“歐陽圖大師平生鑄劍四百八十餘,皆是上等寶劍,坐實了第一鑄劍大師之名。小的手中所捧的這柄劍,並非四百八十餘寶劍之一,而是歐陽大師此生最後一柄寶劍。”
“對於旁人來講,或許貴重,但是道長本領何其之高,已不凡俗之人,隻恐此劍配不上你罷了。”黎公笑道:“也不瞞你講,歐陽圖落魄時,曾受我黎府佈施,他顧懷舊情,把他最後一柄劍,也是最好的一柄劍,親身送來了黎府。還了這恩典以後,他才隱居山野,安度餘生。實際說來,此劍於我黎府而言,倒未曾支出多少代價。”
“好劍。”
兩人說得好久,黎公瞥見他身後劍鞘,說道:“傳聞道長與陳浩一場爭鬥,那陳浩仗著飛劍之利,毀去道長一柄寶劍,實在可愛。我這府上倒有一柄劍器,在我等凡夫俗子眼中,已稱得是神兵利器,道長若不嫌棄,便請收下。”
黎公迎上前來,笑道:“老夫雖是個閒人,但也算是朝廷大員,早已聽聞秦道長大展威風,一舉成名,斬殺人傑榜第七,打廢一柄仙家飛劍。蒙道長賞光,願過府一聚,果是不堪幸運。”
黎公乃是世襲之位,父傳子,子傳孫。
一握上,彷彿便不再脫手。
那老頭隻道了一聲:“老夫自知凡夫俗子,器物不入道長眼內,總歸是一份情意,懇請道長收下。道長如此推委,難道看不起黎府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