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過神來，秦先羽已經被老管家帶入小樓以內。

穿過前堂，顛末廊道，走了約有半柱香。

“血痕蛇？”

一道淡淡的聲聲響起。

“胡說八道。”那李大夫狠狠一甩袖袍，怒道：“滿口胡言亂語，小小稚童，曉得甚麼？”

老管家從小樓出來，剛好聞聲李大夫最後一句話，他微微低頭，恭敬道：“幾位在柳家治病已經多日，或許不知，秦小公子曾治好血痕蛇的劇毒，現在申明已不比當年秦神醫減色多少。”

倉促走過天井，秦先羽來不及細看，隻覺花香撲鼻，耳旁聽來潺潺流水之聲，隻在走過之時瞥了一眼，便見草綠花紅，假山流水，非常雅趣。

“諸位大夫。”老管家微微躬身，道：“這位秦小公子是陸統領請返來的醫師，前來與諸位商討如何治病。”

一名手執醫書的大夫棄了手中冊本，言語很有憤怒之意，如果換了其他處所，世人早已拂袖而去，隻是在這州府大人的府上，畢竟是不敢過於不敬。

老管家領著秦先羽入了院落。

“哼。”想了半晌，李大夫拂袖道：“你也莫說甚麼話來，這病你乾四爺也冇能治好。”

就在這時，那小樓二層處探出半個身子，秦先羽暴露幾分清淨笑意，道：“小道秦先羽，先父秦明錦，諸位都是名傳豐行府的大夫，常與我父親議論醫理，小道曾有幾次隨行。”

“再說了，濁濁塵凡，就是大臣天子，又有甚麼狗屁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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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苦中作樂四字。”

自從接管觀虛老道傳承以來，秦先羽經常想起關於長生的那句話，此時見乾四爺所說，貳心中稍作沉吟，低聲歎道：“長生之事縹緲難尋，或許令乾四爺感覺這人間如同樊籠，世人數十年壽命彷彿刑期，但在世人眼裡，卻一定如此。”

秦先羽才入此中，就見院中石桌上聚著四五人，固然不太熟諳，但秦先羽也知這是幾位遠近馳名的醫師。

“管家，我們固然醫術寒微，救不來柳蜜斯，但你讓這麼個小孩兒來辱我們，卻未免過分度了些！”

“治不好就診不好罷。”乾四爺伸了伸腰，道：“人生活著幾十年，遲早要死的，早死一點也少受些罪。隻是這女人生在富朱紫家，衣食無憂，倒是比那些個貧困人家，那些個下人奴婢好命多了。你看這府中的丫環下人，哪個不是每日勞作，除了用飯睡覺以外，都在做工，哪有甚麼興趣？”

乾四爺低聲自語道：“這些話真要想來，倒也淺近易懂，隻是老夫被那廝用話框住了，老是想不開。或許你說得對……”

李大夫身子一僵，執書的手擱在了石桌上。

包含老管家在內，世人麵色皆變。

秦先羽認得此人，好似姓嚴，乃是豐行府馳名的醫師。聽對方問話，秦先羽也不憤怒，隻淡淡一笑，說道：“小道秦先羽，並未削髮，隻是先師乃是道家中人，才穿了一身道服。我自幼習醫，醫書讀得還比道經多些，至於醫學之事，莫非治病救人，還講身份和春秋？”

這乾四爺曾在都城擔負太醫，名譽極高，固然這些年來閉門謝客，整天喝酒，而不再治病救人，但是其醫術之高，名聲之高，確是誰也不敢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