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問道:“筆跡如何?”
蘇相爺沉吟道:“固然有清淨圓和的脾氣,但畢竟少年心性,不免幾分鋒芒銳氣。”
接下來,蘇相爺又跟秦先羽閒談幾句,但絕口不提地煞之處。
蘇相爺指著紙上的三個字,說道:“正如你所說,筆跡圓潤,字體飽滿,有圓轉快意之態。但在我看來,這每一筆清楚清楚,明顯是個心機腐敗,中規守矩的。”
秦先羽心中微提,問道:“隻是如何?”
這少年羽士也是識字之人,常常朗讀醫書,道經,時而也練字,隻是練得未幾,算不上大師。隻是這三字寫下,圓潤飽滿,模糊約約帶有幾分神韻。
論官職,欽天監首正大人,不過正五品官職,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且還隻是個閒職,常日裡見了文相也要行個大禮,卻如何能當得相爺敬稱一聲“先生”?
蘇相爺說道:“隻是此事,該當已有欽天監插手了。”
“本來還想繪一張假圖,假說是被欽天監收儘了地煞。現在,便照實將地脈地點之地奉告好了。”
“但也不是冇有體例。”蘇相爺說道:“老夫是個凡夫俗子,不過還能有幾分薄麵,待我修書一封,你到了處所,如果真有欽天監之人阻路,把手劄交與對方,想必還能給我幾分薄麵。再不濟,這處地脈還是老夫發明的。”
秦先羽頓時沉默,心中微沉。
蘇相爺緩緩說道:“其他人都已經被陶禦醫治好,就是我年紀老邁,神智迷困,才墮入這等地步。幸而秦道長以百歲寒年草互助。”
劉爺領著秦先羽拜彆。
從這話看來,當朝文相的職位,也是不低的,起碼欽天監要給他很多麵子。至於先前那凡塵俗者不入法眼的話,多數還是調侃。
在他身後,劉姓老者端倪間透暴露一絲暗淡,習武數十年而內勁八寸,已是不凡。但相較於這十多歲的少年人,竟遠遠不如。
“徹夜老夫便可把地形圖,以及手劄交到你手,臨時作個報答。”蘇相爺說道:“隻是還請秦道長留個姓名,幸虧手劄當中添上。”
“可這麼說來,觀虛師父的事情,又添了幾分詭異。”
當那羽士分開了書房,蘇相爺又把這紙拿在手裡,細心看了看。
“多數是老夫這凡塵俗者不入法眼,冇能請來欽天監內職位較高的人物。”蘇相爺淡淡笑了笑,卻又說道:“但是,傳聞地氣固結之處,非常罕見,隻怕此時欽天監已經把那到處所占有。”
秦先羽輕笑兩聲,說道:“相爺慧眼,小道確為修道人,隻是修為不敷,還未達到練氣頂峰。”
蘇相爺笑道:“傳聞你也愛好風雅,不如也來看看?”
但觀虛師父這一事,秦先羽早知疑點極多,是以也隻轉過個動機,便放入心底。
蘇相爺似有預感,嗬嗬一笑,說道:“少年心性,本該暴躁,但你與我對答很多句話,還是安靜,直到這時纔來發問,可見心性極好。那地煞之處也不遠,待我徹夜繪上一張圖來,詳細點出處所,隻是……”
“但到了字開端跡最後一筆時,略微劃過,仍不免暴露多少鋒芒。”
欽天監首正,當朝國師,袁守風!
“欽天監隔斷世俗,命修道之人不得顯法於人前,但朝廷當中,凡是把握重權的朝廷大臣,俱都曉得。而一品大員,幾近都對修道中人或多或少有些打仗。”蘇相爺語氣微頓,說道:“欽天監的幾位人物,也都或多或少有些瞭解,隻是欽天監之首,當朝國師袁守風先生,我倒隻倉促見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