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不躲不閃地迎著李瑾容的目光:“好,那我們都一言為定,大當家記得你的話,把他送出四十八寨,我站在這讓你打斷腿。”
謝允也是出息得很,回聲而倒,毫不躊躇地被個小女孩推了個大跟頭,恰好避過那兩劍,還給周翡騰了處所,隨即她以左腳為軸,橫劍胸前,驀地打了個旋,隻聽一片讓人耳根發麻的金石之聲,她以劍為刀,撞開了三把劍,而後軟軟的劍身纏上最後一把鋼刀,那拿刀人隻感覺一股大力捲過來,手中刀不由脫手,竟被周翡攪成了兩截!
哪曉得周翡平日為躲著李晟,慣常藏鋒,單刀乃是一麵刃,剛硬無雙,藏比放要難太多,除此覺得,她還十幾年如一日地做夢要打敗李瑾容,天稟本不低,心氣比天稟還高,底子未曾將其他弟子放在眼裡,隻見她緩慢地後退一步,騰出一隻手來用力推了謝允一把。
然後他和不遠處的李瑾容對視了一眼,目光緩緩轉向掛在樹上的令牌上,輕聲道:“師徒之情,周某已經還了,現在我不過是一個閉目塞聽的廢人,還來找我做甚麼呢?”
她一時有些嚴峻,卻也不知為誰嚴峻,她娘總不會害她爹的,可見這封信裡有甚麼乾係,但是謝公子這封“信”如果畢竟送不到,他會不會變成年底的餃子餡?
周翡吃了一驚,手中鐵蓮子差點甩出去,便見那謝允竟如風中飄絮似的,平空往上躥了三尺不足,身法標緻得流雲飛仙普通。
周翡前腳剛跑,謝允後腳便被一群披堅執銳的寨中弟子圍住了,周翡手中扣住一把鐵蓮子,謹慎地從樹葉裂縫中望疇昔,認出了好幾個非常出類拔萃的師兄――看來李瑾容把四十八寨的精銳都埋伏在周以棠的小院四周了。
周翡:“……”
周翡先是吃了一驚,像一條給打草棒子驚了的小蛇,下認識地躥進了中間的林子裡,但是跑了一半又回過神來,有點不放心,便尋了一棵大樹躲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內心百思不得其解。
李瑾容更加陰沉:“信已經送到?你真覺得本身隨口吹一支不倫不類的曲子,就能保命了?我無妨奉告你,你要找的人底子就不在這裡。”
“大當家,”周翡行了個同寨中其他弟子彆無二致的子侄禮,低聲道,“大當家明天夜裡說過,隻要他交出這塊牌子便能夠走了,既然如許,為何現在出爾反爾?”
方纔一名持劍的弟子忙道:“大當家息怒――阿翡,聽話,快讓開。”
方纔另有些嚴峻的謝允快速放鬆了,重新暴露他那副神神叨叨的笑容,他從地上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又整了衣衿,安閒不迫地衝來人施禮道:“後學見過周先生。”
周翡從未聽她娘說過這麼長一篇話,幾近覺得她被周以棠附體了。
“周翡,”李瑾容一字一頓道,“我命你閉門思過,你竟敢擅自逃出來,本日我非打斷你的腿不成,給我滾到一邊去,有的是工夫摒擋你!”
謝允笑道:“長輩千裡而來,本就是為了送信,安平令不過是塊小小信物,現在信已經送到,這東西就是愚鐵一塊,再為了它冒死,豈不是本末倒置了麼?”
她既不明白謝允為甚麼肯替一個素不瞭解的老頭送信,又不明白他為甚麼好不輕易逃了一宿,還要轉頭自投坎阱。他說的那些話清楚狗屁不通,但是細想起來,竟然又理所當然得叫人無從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