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頓了頓,忽地一笑道:“不錯,也或許不至於,這都是我猜的,不必然準,但是有備無患,要真那樣,我們也做好了最壞的籌算。”
吳楚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年幼時也曾見過很多珍奇古玩、名家書畫,念及現現在的窘境,又笑不出了。
這本手抄的《品德經》字也並不是很醜,隻是非常不整齊,寫得裡出外進,行不成行列不成列,前幾頁統統的“點”和“短豎”都扭曲得非同平常,恨不能超脫到隔壁彆的字頭上,豁牙露齒地東西寥落。
明琛問道:“三哥苦心安插,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救那位眼下不知藏在那裡的江湖朋友?”
謝允說話說得口乾舌燥,將一邊茶盞裡的涼水端起來,一口喝淨了,拍拍明琛的肩膀,說道:“早點歇息,不消過分擔憂,我也在這呢,冇事的。”
謝允慢悠悠地攏了攏袖子:“徹夜便能夠出去溜一圈,但是得千萬謹慎。”
周翡方纔看出了她麵帶憂愁,故意逗她,便又翻到第二頁,比劃道:“這頁像一片葉子,這頁彷彿是小我皺巴巴的臉,這頁……
謝允一抬手打斷他:“明琛公子,慎言。”
謝允笑道:“足以以假亂真。”
“霍連濤背後有人這件事,不但我想獲得。”謝允看了明琛一眼,帶出幾分不動聲色的峻厲,明琛下認識地低了一下頭,便聽謝允接著又說道,“木小喬一定就死了,我猜那晚以後,沈天樞和童開陽分兵兩路,童開陽在搜捕活人死人山的餘孽,沈天樞親身帶著貪狼的人,則是衝著你來的。”
周翡便有些吃力地爬起來,用手將亂七八糟的筆齊截點一點遮住,隻順著短豎和頓點往下畫,對吳楚楚道:“你看這裡,這一圈畫下來,像不像一隻噘嘴的山羊?”
謝允點點頭,他站起來推開窗,彷彿想伸展一下筋骨,剛暴露一些本來的憊懶相,隨即又想起家邊另有明琛在,隻好硬是將伸了一半的懶腰又縮了歸去,不情不肯地端起一副人模狗樣,問道:“明琛,你的信幾時能到霍家堡?”
謝允站在門口一轉頭。
……可惜,上一個讓他感喟的小女人已經不在了。
“這會就差未幾快到嶽陽了,乙巳腳程快,”明琛道,“幸虧三哥早早讓我傳訊,不然以現在這個陣仗,我的人恐怕也出不了城了……三哥如何曉得沈天樞要走?走了還會留人?”
謝允歎了口氣,打斷他道:“你也不出門去看看,就冇發明華容城中避禍的流民比彆處特彆多麼?老百姓們都曉得趨利避害,之以是都往這邊湧,是因為這一帶比彆處都承平很多,你說這是誰的功績?難不成是那酒囊飯袋的父母官嗎?你立了這麼大一塊靶子,還當本身藏得天衣無縫。”
明琛的嘴角略微繃了一下,半晌後歎道:“三哥所料公然不錯。”
白先生問道:“三公子,甚麼時候脫手?”
周翡:“……一隻單腿站著的雞。”
明琛聽他怒斥,立即像個肇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吭聲。
吳楚楚終究笑了起來。
燈花不斷地亂跳,也冇人管它,明琛正在燈下翻看一本書,隻是他一雙眼睛固然是盯著書,卻已經半晌冇翻過一頁了,隔三差五的不是往外張望,就是偏頭去看謝允,有些心浮氣躁。
明琛皺眉道:“我身邊的人少而精,就算是一條河溝都藏得住,在此地很多日子了,也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