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樞和童開陽深夜突襲木小喬,本覺得能打掉霍家堡的一條大腿後,然後斷起後盾,直取嶽陽,殺霍連濤。”謝允手指撚著窗欞,緩緩地說道,“不料木小喬那唱小曲的竟不肯乖乖束手就擒,當晚,他白叟家魔頭風采儘顯,眼看打不過,便當機立斷燒山炸穀,動靜大得連三十裡以外的狐狸兔子都紛繁舉家搬家,何況‘千裡眼順風耳’的霍連濤。霍家堡聳峙數代,不說固若金湯吧,一旦霍連濤有所防備,沈天樞怕是也不輕易動手。”
明琛悚然一驚。
周翡眯著眼,非常當真地盯著冊頁道:“像隻的山羊……”
明琛低聲嘀咕道:“這不是也冇有……”
吳楚楚捂著嘴問道:“這頁是甚麼?”
……可惜,上一個讓他感喟的小女人已經不在了。
明琛聽他怒斥,立即像個肇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吭聲。
他話音剛落,門口俄然走出去一小我,麵黃肌瘦、含胸低頭,竟是“沈天樞”!
燈花不斷地亂跳,也冇人管它,明琛正在燈下翻看一本書,隻是他一雙眼睛固然是盯著書,卻已經半晌冇翻過一頁了,隔三差五的不是往外張望,就是偏頭去看謝允,有些心浮氣躁。
“這會就差未幾快到嶽陽了,乙巳腳程快,”明琛道,“幸虧三哥早早讓我傳訊,不然以現在這個陣仗,我的人恐怕也出不了城了……三哥如何曉得沈天樞要走?走了還會留人?”
吳楚楚跟老仆婦借了針線,正在縫一塊扯開的裙角,聞言回道:“有些是令媛難求的。”
周翡撐著心有成竹的麵子,實在裡子裡半個主張都冇有,唯恐吳楚楚三言兩語問出她的秘聞,每天隻好端著老羽士給她的《品德經》翻來覆去地看,做出一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閒散篤定。
明琛問道:“三哥苦心安插,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救那位眼下不知藏在那裡的江湖朋友?”
可惜,老羽士恐怕是看錯她了,對於一些死不開竅的榆木腦袋來講,“書讀百遍”,仍然能“雁過無痕”。書上的字從她眼皮底下掠過,就比如那過眼雲煙,周翡將每個字都“看”了“看”,百無聊賴地品頭論足一番,得出了一個“甚麼玩意,還不如我寫的都雅”的結論。
謝允笑道:“足以以假亂真。”
“談不上,瞎猜罷了。”謝允不知甚麼時候睜了眼,聲音有些嘶啞,他方纔不知做了個甚麼夢,想來是不大鎮靜的,眉心多了一道褶皺,這讓他漂亮得有些輕浮的臉上無端添了三分沉甸甸的正色,謝允想了想,又問道,“出城的幾條要道但是都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