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紀雲沉的臉冇那麼大,隻聽他口中說道:“看在李老寨主的麵子上。”
周翡手裡舉著個礙手礙腳的銅盆,扔也冇處所扔,左支右絀地用銅盆當盾牌擋了幾下,這通亂響,震得她本身耳朵都發麻,的確彷彿化身雷公電母。
周翡:“……”
她冇問完,就聽身後“嗡”一聲。
謝允道:“打誰也不對啊,毆打百姓與毆打王子同罪……”
小白臉衝她眨眨眼睛,又笑道:“再說,我看起來莫非像個怕死的人?”
說著,他三下五除二從馬廄中拖了兩匹馬出來,將一段韁繩丟給從房頂上跳下來的周翡:“放心,聞將軍是你爹部下第一打手,青龍主從他手裡討不了甚麼好處……咦?吳女人?”
銅盆邊給那豁牙的鑼撞了個口,嘰裡咕嚕地彈了出去。
花掌櫃不知甚麼時候潛到他身後,那小白臉暴怒之下心神失守,竟冇能發覺,被獨臂的花掌櫃一掌打了個正著,他踉蹌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去,周翡毫不遊移地一步邁上去,探手扭住那小白臉的小臂,一拉一拽中帶了點分筋錯骨的意義,“嘎啦”一聲便將他的小臂樞紐卸了下來,同時接住吳楚楚,往身後一甩丟給謝允,提刀便要宰了對方。
周翡驚詫道:“……‘山川劍’?”
堂堂山川劍,連正統大昭趙氏都冇有憑藉過,如何肯晚節不保投奔偽朝?殷聞嵐天然不肯,隻是他當時年紀大了,倒也冇甚麼肇事的心,一時生出歸隱的念想。可惜不招風的樹除了矮就是死了,殷聞嵐一再遁藏,畢竟冇能躲開險惡的世風。
這謝允如何甚麼都曉得?
謝允話冇說完,俄然一縮頭。
他這麼多年到處閒逛,是不是仗著輕功好跑得快,滿天下聽牆根了?
刀刃撞上銅鑼,周翡的刀太快,看似是揮了一刀,那鑼卻瞬息間響成了一片,堪比敲鑼打鼓喜迎新媳婦。
這打得正熱烈呢,一個破銅盆趕來搗甚麼亂?
兩個聲音幾近同時落下――
如果她能像她外公一樣就好了,跺一頓腳,全部武林跟著震三震,當年帶著一個重傷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還能大搖大擺地從北往南,想去哪就去哪,哪用顧忌那麼多?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掐得吳楚楚真快斷氣了,顫抖得像一片秋後的枯葉。
隻見那清楚被花掌櫃封住穴道的小白臉竟然不知如何本身站了起來,他半張臉都埋冇在暗處,鼻梁高而細窄,下巴尖削,嘴角含著一點笑意,更加像個傳說中殺人吮血的妖。
周翡刀法為一絕,跟蜉蝣陣搭起來更是絕配,可這敲鑼人抱著個可攻可守的銅鑼盾牌,像個蜷在殼裡的王八,教人無從下口,並且不管蜉蝣陣如何千變萬化,他彷彿總能先一步發覺。鋒利者常不能耐久,何況周翡年青,堆集不深,這麼悠長地跟他磨下去也不是體例。
以吳楚楚的家教,決然不會開口能人所難,一時候,“可不成以帶上我”這句話如何都說不出來,眼淚都快下來了,就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一隻手俄然從她身後伸過來,一把扣住她的脖子。
謝允笑嘻嘻地回道:“跟著我抬腿就能走,甚麼都不消帶,冇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