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縣衙,日初時分。
蕭逸雪跳下炕沿,扶住了冷靜墮淚搖搖欲墜的唐大鵬,焦急地說:“夫君,你如何了?你彆哭啊,小雪在你身邊呢。不哭啊。”彷彿在哄著孩子。
蕭逸雪細心替唐大鵬洗好腳,用擦腳布擦乾,拿了一雙打了好幾個布丁的棉布拖鞋給唐大鵬穿上,起家端木盆出門,將水倒了。把木盆放在外間,端了一壺茶和兩個杯子,對唐母說:“娘,睡吧,我吹燈了啊。”
唐母已經躺在了外間房的炕上,應了一聲。蕭逸雪吹滅了外間的燈進裡屋關好門,走到炕邊,將茶壺和杯子放在炕頭的矮牆上,對唐大鵬說道:“夫君,你喝了那麼多酒,早晨必定口渴,茶水放在這裡了啊。”然後又將小方桌上的油燈也拿起放在矮牆上,端起小方桌放在牆邊,拿過枕頭放好,又鋪好了被子,掀起被子的一角。
之前,夫君隻會吃喝嫖賭,喝醉了回家打老婆,現在,夫君被怪風捲走以後,安然返來了,變成了一個好夫君,一個曉得心疼本身的好人。她在內心冷靜地感激著彼蒼,如果夫君今後都能如許對待本身,那本身就是立馬死了,也值了。
昨晚提審完劉四以後,晏師爺專門找到雷知縣,建議他必然要把唐大鵬皋牢住,對將來的出息可有莫大的影響。雷知縣也深有體味,非常附和晏師爺的定見,隻是還冇想好如何皋牢唐大鵬。晏師爺點到了一件事,這件事固然小,可一旦當真起來,對他雷知縣來講,那就是天大的事了。這件事就是當時雷知縣要放走謝孀婦。
吃水不忘挖井人,雷知縣當然不會健忘本身這兩個案件是如何破獲的,這個小忤作還真是個福將,明天本身還籌算將他掃地出門呢,幸虧冇有如許做。
單就本身要放謝孀婦這個題目來看,要當真提及來,恐怕本身冇有功反而有過,當今皇上但是個心狠的主,他毫不會容忍本身的官吏在建文帝這個題目上犯任何弊端。本身要放謝孀婦這件事一旦敗露,當時候,錦衣衛恐怕就要請本身去喝茶了。錦衣衛的手腕他可曉得得很清楚,彆說本身這七品芝麻小縣官,就是都城裡侯爵將相,死在錦衣衛手裡的那可數著指頭都算不完。他們找個茬要踩死本身,那還不跟撚死個臭蟲似的。都怪著小騷貨發騷,才把本身給腦袋迷住了。
雷知縣已經起床洗漱結束,正坐在窗前一把太師椅上,端著一杯茶,哼著小曲,有滋有味地喝著。
唐大鵬點點頭,儘力忽視她左臉上的黑斑,向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