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明裡暗裡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是傻子也聽得懂了,莫氏臉上青白一片,唯有將這股惡氣用力嚥下。再忍耐幾天就好了,比及婚期的那天,宮裡的人必然會開恩讓相爺返來,到時候她定要將這股堵著胸腔的惡氣吐出來。
陰慕華緩緩福身:“老太君萬安。”
莫氏這平妻的位置坐得實在是太舒暢了,是該好好的給她個上馬威,免得在大好的日子裡再搞些幺蛾子出來。
“你得了賞錢高興了,我倒是不幸,不但要鑽狗洞返來,還要捐軀美色。”
莫氏垂眸鵠立一旁,大要上固然安靜,可內心卻恨極了這位多嘴的婆子,這相府高低也隻要她有一對壓鬢簪是孺子穿花腔的,那但是老夫人嘉獎給她誕下孫兒的,這下豈不是讓她要交出那對做工精彩的簪子。
崔婆子的眼神略有閃動,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好!我們就去找老太君評評理。”
莫氏斜睨著眼中釘:“今兒月女人分開府上的時候但是帶走了一個承擔,內裡鼓鼓囊囊的也不曉得帶了些甚麼,彆的女人這條裙子彷彿也是前大哥太太贈送十孃的吧。”
元氏恭敬垂手:“奴婢有一建議,不曉得是否合適。”
可莫氏分歧,她之前不過是一個通房罷了,要不是顧恤本身的小孫兒,又有大夫人的保舉,她也不會將這個賤蹄子扶上平妻這個位置。
崔婆子渾身一顫:“十娘失落的事情,我的確冇有真憑實據,但是你的確是以假亂真,私吞了十孃的陪嫁,並且誣告我家的夫人。”
陰慕華不慌不忙從荷包裡取出一張賬單,遞給了元氏:“老太太,這是珍寶閣的伴計交予奴家的收據,並且奉告奴家先前如夫人定製的那兩幅簪子已被二夫人取走,這上麵白字黑子的,若二夫人冇有做這件事情,那位伴計為何要委曲了你。”
“慢著!”莫氏用繡帕拭去眼角的淚痕,“月女人還不能走,這樁事情處理了,妾身另有件事情要陳述老太君。”
“崔婆子,你真是好大的膽量,竟敢衝犯了老爺請來的高朋。”小蝶頭一次如此英勇。
莫氏這些年來的一舉一動,她都瞭如指掌,不過為了不讓丞相難堪,她這纔沒有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
“諾。”屋內的一眾丫環婆子緩緩福身,全都散了。
老太太接過了收據,敏捷看了眼,緩緩開口:“這份收據的確是珍寶閣的。”
“冇錯,就是這個,這如何在縣主的手中?”莫氏心中一凜,儘是迷惑。
“媳婦明白了,媳婦天然會謹遵太君教誨,今後必然更加謹慎打理家務事。”莫娘低眉紮眼,垂放在小腹上的手死死緊攥。
她死力掩蔽著酡紅的臉頰,那混亂的呼吸聲卻出售了她的羞赧。
“你……你如何能夠胡言亂語。”
十一娘豢養麵首之事已經鬨得她很冇有麵子,可她畢竟是嫡出的孫女,又是敕封的縣主,更有沅王撐腰,本身這把老骨頭是管不動她了。
就連在養病的如夫人也被請了過來,頂著一張慘白的臉歪歪扭扭的靠在圈椅上。
陰慕華也不顧小蝶體貼的目光,一股腦兒的鑽到了紫檀榻的被窩裡。
她真的想不到,莫氏竟然如此胡塗,竟然扣下了十孃的簪子,如果淺顯金飾那也就罷了,可那也是代表相府麵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