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明並未直接要求李承乾做些甚，而是一派淡然狀地陳述了個究竟，然後麼，便閉緊了嘴，再不肯多說哪怕是一個字。

“究竟就是如此，中間信還是不信都是普通無二。”

這麼多年下來，李承乾跟陳子明比武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的，卻向來就未曾占到過丁點的便宜，這會兒又已是階下之囚，自忖已再難有跟陳子明談前提之能夠，可又不想見到李泰對勁了去，這便乾脆擺出了副光棍的架式，認命地給出了共同業事的承諾。

“你……，罷了，罷了，某現在也就爛命一條罷了，隨爾如何折騰了去也就是了，但消能攔住那廝的路，統統也就值了。”

就在陳子明已然走到了牢門處之際，卻見渾身狂顫不已的李承乾俄然又回過了神來，厲聲地斷喝了一嗓子。

這一見李承乾那等猴急之狀，陳子明不由地便是點頭一笑，順手為其斟滿了酒，意有所指地便點了一句道。

李承乾本來就好酒，固然酒量不甚大，可每日裡都要飲上一番，這一落了座，目光立馬便掃向了酒罈子，大半個月未曾開葷之下，酒蟲子早就在肚子裡鬨騰上了的。

李承乾公然是聰明人，將陳子明的話咀嚼了一番以後，已然明白了陳子明之所需，也自無甚躊躇，豪氣實足地便給出了承諾。

天牢向來都是滿天底下最陰暗的地點，陰沉自是不消說之事，這才酉時三刻不到罷了，偌大的縲絏裡已是烏黑一片，隻要一盞孤燈昏黃地亮著，不但不能帶給人暖和，反倒令監舍裡的陰倒黴味更濃了幾分，但是木然靠牆而坐的李承乾倒是涓滴反應全無，於他而論，陰暗也好，光亮也罷，都是無所謂的事，心已死，身處何地又能有甚辨彆。

黑沉沉的縲絏過道中，一陣腳步聲沉悶地響著，未幾會，數人已打著燈籠來得了監舍的門口，而李承乾還是木然地端坐著不動，哪怕是聽到了有人在命令，他也還是冇個反應。

陳子明並不因為李承乾承諾幫手，便虛言阿諛於其，而是麵色寂然地搖了點頭，正容指出了其所言的荒誕之處。

“嘿，你陳曦夙來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大黑夜跑來奉告某這麼個動靜，必非無因，啊哈，想必你也不肯見到那廝入主東宮罷，如此說來，爾是彆有所圖嘍，說罷，籌算從某處撈些甚好處，嗯？”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中，緊閉著的柵欄木門被人從外頭推了開來，旋即，一名打著燈籠、提著食盒的大理寺差役先行走進了縲絏當中，而後，又有一人徐行從外而入，腳步不斷地便來到了李承乾的身前。

李承乾癲狂歸癲狂，卻毫不是傻子，稍稍沉著下來以後，立馬便猜到了陳子明此番前來的用心之地點。

“慢著！”

“子明，請！”

“開門。”

李承乾也自無甚廢話，端起酒樽，衝著陳子明表示了一下以後，便即抬頭痛飲了一氣，那等火急狀，真彷彿是餓死鬼投胎普通。

固然李承乾一口便道破了自個兒的來意，但是陳子明倒是一點都不感覺奇特，冇旁的，概因陳子明向來就冇藐視過李承乾，此獠雖不是明君的質料，可畢竟是受過精英教誨的，天然是平淡之輩，如此較著的事兒，原就不成能瞞得過其，當然了，陳子明倒是決然不會直接承認的。

聽得陳子明出言證明，李承乾當即便墮入了猖獗當中，高舉著雙手，抬頭便是一陣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