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
一見宮裝少女如此作態,陳子明不但有些個又好氣又好笑,這便打了個哈哈,拿起酒壺,猛灌了一口,自顧自地便吟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苦楚北望。”
“麗馨,你公然在此。”
拚爹乃是中原之傳統,古今如一,哪怕是民風最為開放的唐初也自不例外,這不,固然東北角處都是官宦後輩,並無父老在,可卻較著分紅了十數個圈子,大抵上來講,劃一第的人物都湊在了一塊,很明顯,似陳子明這等無爹可拚的,又冇啥熟諳之人的,要想混入哪個圈子都難,當然了,他也冇這麼個設法,單獨呆著麼,又頗覺無趣,乾脆便提著個酒壺,施施然地便往昨兒個碰到那宮裝少女的偏僻亭子處行了去。
聽得響動不對,陳子明趕快回過了頭去,這才發明昨日所見的那名宮裝少女不知何時已俏生生地站在了亭口處。
華服少年卜一落了座,便即一挑大拇指,笑眯眯地又打趣了陳子明一把。
陳子明此言一出,宮裝少女更是羞不成抑,但見其麵色通紅地低下了頭,銀牙輕咬紅唇,猶躊躇豫地便要道出真名。
程咬金官拜大將軍,爵封盧國功,又是當明天子之姻親,其家天然算得上權貴至極,縱使上馬陵一帶權貴浩繁,能夠超越其的,也已是未幾,他要大辦賞菊會,來的來賓天然都是權貴之輩,就冇一個是五品官以下的,所謂冠蓋雲集莫過如此,本來按陳子明的身份,是不敷資格與會的,可因著身為秦瓊弟子之乾係,陳子明也得以參與此中,當然了,東西花廳那等權貴們所處的宴席是不會有他的位置的,也就隻能跟秦懷道等官宦後輩們湊在後花圃東北角處打混罷了。
“你……”
詞天然是好詞,蘇軾的《西江月》決然是千古之絕唱,加上此際唐詩方興,兀自以宮體詩為支流,格式實在不大,又多以富麗辭藻堆砌,言之無物,怎能夠及得《西江月》這等曠達之豪氣,乍然一聽之下,宮裝少女不由便有些癡了,隻說了個“你”字,便不知該如何往下接詞了,隻顧著愣愣地望著陳子明,彷彿不敢信賴似陳子明這等孟浪之徒竟然能寫出如此之佳作。
有錢當然是功德,奎山等人都樂得笑逐顏開不已,倒是陳子明卻涓滴不覺得意,每日裡該乾啥還乾啥,除了偶爾到衛裡去點個卯以外,大多數的時候不是在家中啃經文,就是去秦瓊處習武,要麼便是到程府去指導一下美酒財產的修建,至於那位奇特的華服少年所說的儘力長進麼,陳子明早就忘到天涯去了,但是那華服少年彷彿並未健忘,這不,重陽將至之際,一張奇特的請柬送到了陳子明的家中,上頭就一行字——重陽之日,申時正牌,望兄在家靜候,自有車接,落款就兩字——李三!
宮裝少女明顯對陳子明怨氣極大,但見其大眼睛一翻白,毫不客氣地又調侃了陳子明一把。
聽得響動,宮裝少女當即便慌了,忙不迭地一回身,低著頭便小跑了起來,緩慢地從華服少年的身邊衝過,一溜煙地繞過了竹林,再也冇了影蹤。
“李兄,請。”
被華服少年這麼一打趣,饒是陳子明臉皮豐富,也不由為之微微一紅,趕快粉飾地便瞎扯了一番,隻是這話如何聽都像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