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的不臣言行？劉某一貫侍君以忠，心之誠可昭日月，何來的不臣之事，陳大人休要血口噴人！”

劉洎自號有晉朝名流之風，行事夙來不拘末節，這會兒哪怕已是受審之身，卻還是不改本質，但見其環顧了下諸般同僚們，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滿不在乎地便發問道。

劉洎的神采變幻雖不算較著，可又哪能逃得過陳子明之察看，自是不會給其留下轉圜之餘地，緊著又往下詰問了一句道。

“忘了？劉大人的記性看來不太好麼，也罷，那本官便提請幾名證人來幫劉大人回想一下好了，來人，帶證人喬鬆、茹娟等上堂！”

一見劉洎這般桀驁之模樣，諸般朝臣們不免都為之驚詫不已，敢情麵前這位都已上了堂了，竟然還不曉得本身究竟是因何事被審的，這的確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因著此際場合不對，隻怕世人早就笑翻了天去了。

相較於長孫無忌這等冷酷的態度，馬周較著就客氣了很多，言語平和不說，還非常正式地拱手錶示了一下。

“威……，武……”

“劉侍中且請聽好了，本官及長孫大人、馬大人奉陛下旨意，查辦爾不臣之言行，還請劉侍中莫要自誤纔好。”

“看模樣劉大人是想起來了，那本官再接著問爾，是時，爾都說了些甚，嗯？”

“是時劉某醉了，時隔太久，早忘了甚言語。”

“諸公整出如此大的步地，究竟所為何為，終歸須得給劉某一個明白罷？”

“有理不在聲高，劉侍中如果心中無愧，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本官問你，十一月初三，爾但是曾去禦史中丞喬良府上赴宴？”

“諾！”

“來人，給劉侍中看座。”

陳子明底子冇理睬劉洎的激昂之態度，麵色淡然還是地駁斥了其一句，而後，也不給劉洎再次抗辯的機遇，緊著便轉入了正題。

陳子明底子不睬會長孫無忌的酸意與冷酷，衝著馬周點了點頭，便即一揚聲，就此斷喝了一嗓子，隻是所下的號令較著有些彆扭——凡是環境下，被三司會審的犯官都是已然被免除了職位的，可恰好此番太宗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竟然冇在聖旨裡肅除劉洎之官階，這就導致了開堂審判之際，法度上不免便有著些不調和之處。

幷州府衙向來就是個肅殺之地，等閒人彆說去上堂了，便是靠近些，都會感覺心驚肉跳不已，而本日，這等肅殺之氣就顯得更加濃烈了幾分，冇旁的，隻因本日要升堂的人可不是刺史，而是當朝三位宰輔，不但如此，大理寺、刑部、禦史台等三司也儘皆是領袖雲集，一圈的案牘擺將開來，一名名頂級朝臣麵色寂然地端坐厥後，大堂兩邊衙役齊列，門外更是宿衛軍崗哨林立，這等步地實在嚇人得緊。

“長孫大人，馬大人，時候已至，應是能夠開端了罷？”

“大人放心，小的們有一說一，自不敢稍有坦白。”

要學霍光之類的話語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有著大逆不道之嫌，值此復甦時分，劉洎自是不會不懂，他又怎肯就這麼等閒認了帳，眸子子微微一轉之下，便已是就此耍起了惡棍來。

跟著陳子明的指導，堂中統統人等的目光立馬齊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劉洎的身上，饒是其也算是膽小過人之輩，值此眾目睽睽之際，神采還是不由自主地便煞白了起來……

長孫無忌本覺得憑著本身在朝中的職位以及資格，陳子明應是會對其有所謙讓，他也就能順勢將主審之權拿到手中的，卻未曾想一上了堂，陳子明竟然連大要上的謙讓都欠奉，自顧自地便坐上了主審之位，的確是欺人太過了些，饒是長孫無忌再好的脾氣，到了此際，也已是肝火中燒了的，何如陳子明執意不謙讓，在這等公開之場合下，長孫無忌卻也冇體例拉下臉皮來硬爭，隻能是暗自生著悶氣，對於陳子明這等假惺惺的探聽麼，自是不會給甚好神采，連話都懶得說，僅僅隻是冷冷地從鼻孔裡哼出了一聲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