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因俗務擔擱,未能遠迎諸位,還請包涵則個。”
“明利老弟。”
太宗這等以夷製夷的戰略不成謂不消心良苦,不但在人力物力上賜與東突厥汗國極大之支撐,更在東突厥與薛延陀汗國牴觸之際,頻頻偏幫東突厥,可惜阿史那思摩本人不爭氣,殘暴好殺,突厥各部離心離德,終究在貞觀十七年被薛延陀汗國一擊即垮,諾真水之戰後,太宗本還成心讓阿史那思摩再次回白水道,何如突厥各部皆不肯再尊其為汗,事遂止,自此以後,東突厥各部已是分紅了大小不一的六個部族,其中氣力最強的當屬阿史那明利所部,可所具有的控弦兵士也不過六千不到罷了。
太宗不急,眾與會的部族頭人們倒是不能不急,漠北那頭的仆固、回紇等族倒也就罷了,自有田仁會著多數護府官員隨行護送,雖是趕得急了些,卻也無甚大礙,可位於赤峰一代的奚、契丹以及匈奴等族就費事了,在無大唐官員隨行的環境下,隻能是各部本身率眾狂趕,獨一算得上比較悠哉的也就隻要白水道四周的東突厥各部,無他,離著魚渠嶺獵場就近在天涯,自是不必緊焦急趕。
貞觀二十年仲春二十五日,太宗下詔公告幷州所屬之九州並漠北多數護府,宣佈將於四月初九駕臨朔州魚渠嶺,詔令草原各部頭人前來會獵,並定於三月初七分開太原,一起巡遊前去朔州,著令沿途各州、縣相乾人等做好迎駕之籌辦。
“見過多數督。”
固然聽到了稟報,可阿史那明利卻還是未曾有甚言語,僅僅隻是一擺手,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便將那名親衛統領打發了開去,至於阿史那明利本人麼,一雙眼倒是始終緊盯著劈麵那名奧秘人不放。
阿史那明利底子冇理睬其族叔的吼怒,麵帶不屑地伸手擊了兩下掌,當即便見帳外一陣狼籍的腳步聲暴然響起中,數十名手持利刃的甲士已是簇擁著搶進了帳來,亂刀狂劈之下,當即便將阿史那節義斬成了一地的碎肉。
帳內鮮血四濺,碎肉滿地,其狀可謂是慘不忍睹,但是阿史那明利倒是涓滴不為所動,虎睨狼顧地環顧了上麵色煞白不已的幾名族兄,一派輕描淡寫狀地開口道。
白水道離魚渠嶺確切很近,策馬急趕的話,一日便可至,可就算再如何近,也不能拖到太宗台端到臨以後才解纜,那樣做的話,就不是失禮,而是狂悖,一道旨意下來,那但是要掉腦袋的,這麼個風險,阿史那明利天然是不敢去冒,隻不過他並不籌算單獨去魚渠嶺候駕,而是早早便收回了邀約,調集其他五部東突厥族頭人前來議事,但是他本身卻並未曾出麵去驅逐那些本家權貴們的到來,而是與一麵相淺顯的奧秘人始終呆在後賬當中,但卻並無扳談,僅僅隻是沉默地對坐著,直到一名親衛統領行進了後賬,方纔算是突破了這等詭異的死寂。
“嗯。”
“賢侄來了。”
“節義叔還請稍安勿躁,某請諸位來,恰是要商討魚渠嶺會獵一事,諸位應是都曉得的,今,薛延陀已滅,恰是我東突厥汗國複起之良機,某已得朝中朱紫承諾,隻消能辦成一事,大唐即會準我東突厥汗國複立,到當時,諸位皆是我汗庭複國之功臣,此乃大喜之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啊?”
見得奧秘人這等做派,阿史那明利雖有些不滿,可到了底兒也愣是冇發作起來,也就隻是長出了口大氣,腰板一挺,就此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奧秘人一眼以後,這才大步向前帳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