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的狀況相稱之不好，麵色慘白不說，眼神也自有些恍忽，顯見是被長孫無忌所流露的動靜打擊得不輕，不過麼，倒是冇敢在禮數上有所閃失，見禮之際倒也還算是中規中矩。

“司徒大人留步，下官告彆了。”

“嗯，請罷。”

李恪本來對許敬宗是很為賞識的，固然未曾明言要保其為中書令，可前些日子許敬宗在探聽此事時，李恪倒是未曾反對其合作此職，乃至在言語間還很有鼓勵與期許的話語，何如過不得陳子明那一關，李恪也就息了汲引許敬宗之心，這會兒麵對著滿臉期盼之色的許敬宗，心中自不免有些慚愧，可又不好說得太明，也就隻是對付了一句，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殿下賢明，下官告彆。”

一聽李恪這話，陳子明的第一個反應也是有人泄了密，眉頭自不由地便是一皺，麵色凝重地便反問了一句道。

“殿下明鑒，下官聽得有人在傳，說是此番中書令之缺已內定了由禮部尚書殷元接任，不知……”

固然未曾給許敬宗一個明白的答覆，可李恪的心倒是就此煩躁了起來，也自顧不得甚避諱不避諱的，緊著便將陳子明請到了禦書房中，卜一屏退了擺佈，便即憂心忡忡地將環境道了出來。

“如何？延族還不曉得此事麼？”

“啊……”

“諾！”

“據許敬宗所言，乃是門下省官員閒談時所提及，小王先前已著人去體味了一下，這才發明其所言竟是不假，現在這等流言想必已是傳了開去，小王心煩意亂，已難有定算，還請子明教我。”

“老夫言儘於此，延族愛信不信且自隨便好了，來人，送客。”

“諾！”

“哦，竟有此事？延族是從何人處得來的動靜，嗯？”

聽得李恪這般命令，許敬宗心中的失落已到了極致，可也冇轍，隻能是無法地獎飾了一聲，絕望非常地自去了……

“回殿下的話，下官是於門下省官員之閒談中得知此事的，莫非真確有其事不成？”

監國親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旁的才氣臨時非論，冇個好身材，那是決然冇法承擔起如此沉重之國務勞累的，這不，天都已是將至中午了，李恪還在忙著批摺子，看那架式，午膳恐怕都顧不上去用了，正值其埋頭速書間，卻見何歡急倉促地從屏風處冒了出來，緊著湊到了李恪的身邊，謹慎翼翼地稟報了一句道。

長孫無忌既已下了令，邊上服侍著的隨員們自是不敢稍有怠慢，應諾之餘，緊著便搶上了前去，擺手送客了起來。

“謝殿下隆恩，好叫殿下得知，下官先前剛聽到一折流言，隻是不知真偽，概因茲事體大，下官自不敢稍有怠慢，特來向殿下稟明。”

陳子明乃心細如髮之人，隻一聽李恪這般說法，立馬便猜到了個大抵，雖不中，卻也不遠了——流言的泉源是長孫無忌不假，可真正亂傳了開去的始作俑者倒是許敬宗，無他，一者是想攪黃了殷元的功德，二來也是為了袒護其與長孫無忌的暗裡勾連，故而，一從宮中迴轉了門下省，許敬宗便成心將此事泄漏了出去，如此嚴峻的“訊息”，天然有功德者會去瘋傳不止。

聽得李恪有所叮嚀，何歡等人自是不敢稍有拖延，緊著應諾之餘，魚貫著便全都退出了禦書房。

“嘖，延族莫非覺得老夫是信口開河之人麼？嘿，不信便算了，就當老夫未曾說過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