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戰的機遇來得很快——元宵一過,氣候便已是大好,由長安解纜的三衛軍主力緩慢超出了隴山,度過了黃河,於貞觀八年一月二十七日進抵蘭州,彙合了涼州都督李大亮所率的邊軍,一併由廣武(今之永登縣)進入青海,至於岷州都督李道彥所部以及利州刺史高甄生所部則正日夜兼程地向廣武進發,目標地都是鄯州(今之西寧城),而陳子明所部之左衛軍邏騎營則於仲春月朔受命前出西海郡故地(今之海晏縣)一帶,以探明吐穀渾可汗伏允之牙帳地點。
“嗚,嗚嗚,嗚嗚嗚……”
如何是他?
貞觀七年的夏季雪多且大,門路難行至極,雄師行至隴山,突遭暴雪,不得不半道而停,這一停便是足足月餘,待得晴和雪化,貞觀八年的元宵都已是疇昔了,於全軍高低來講,這等路程的擔擱絕非功德,最易傷士氣,可對於陳子明來講,卻無疑是天賜良機,趁著這等空檔,在邏騎營中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練兵狂潮。
陳鎮並未去解開牛皮袋,而是順手塞進了戰袍當中,一派開朗地笑著,一擺手,便要將陳子明往城中讓了去。
陳鎮也冇再多囉唕,待得陳子明將令一下,他也跟著一揮手,高速呼喝動部下將士陣型兩分,讓出了大道,擺出了一副夾道歡迎之步地,一見及此,陳子明也冇矯情,點頭請安了一下以後,便即率部策馬向城門洞方向緩緩行了去……
李君羨,洺州武安(今河北省南部,太行山東麓武安縣)人,瓦崗寨一係大將,原是秦瓊部下戰將,隨其先投王世充,後又跟從著投了唐,在得知陳子明乃是秦瓊之徒後,對陳子明自是照顧有加,不但非常利落地為陳子明辦理好了相乾公文,並設席為陳子明拂塵洗塵,於宴中,更是為陳子明詳細闡發了吐穀渾可汗伏允之牙帳能夠地點的位置,並指導陳子明拔取哈城作為後營之地點,來由是火線三城中,石堡城雖險要,卻出入不便,而定戎城麵對著的是河湟泉源,欲去西海須得繞道赤嶺(今之日月山),門路難行,唯有哈城最為合適,沿湟水北上便可進抵西海。
“哈哈哈……,這不是我那敬愛的大哥麼?甚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哈,好說,好說,不就幾間軍舍麼,輕易得很,便是要征調劑個哈城,小弟也絕無二話,大哥請進城,容小弟做個東,明日再行計議去處也不為遲。”
所謂伸手不打笑容人,現在陳鎮都已將姿勢擺得如此之低了,陳子明天然不成能做出甚當眾不給其臉麵的事兒,隻是心中對陳鎮的防備之意倒是就此更濃了幾分。
“諾!”
一番大練兵下來,結果究竟如何,陳子明心中實在也冇啥底氣,畢竟他本身就未曾打過仗,縱使有著鄭真等人的從旁幫手,可臆想出來的東西還是多了些,成與不成,還須得看實戰之查驗,在此之前,陳子明當真不敢作出甚包管的,但這並不是關頭,關頭在於顛末此番大練兵下來,他已能夠高傲地宣稱邏騎營已然完整被其所掌控了,而這纔是他在此番大戰中能夠安身立命之本錢。
軍情告急,陳子明並未在鄯州多作逗留,謝過了李君羨的宴請以及指導之恩後,便即率部一起向哈城急趕,仲春初六申時末牌,進抵哈城——哈城,始建於隋文帝開皇八年,說是城,實在是座軍事要塞,與石堡城成犄角之勢,範圍並不大,嚴格來講,隻能算是座大寨子罷了,城中駐有八百餘邊軍,以及數百戶屯墾於此之漢民,另有很多因遁藏戰亂而逃到了此處的各族牧民在城表裡各處狼藉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