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明既是有所叮嚀，墨雨自是不敢稍有拖延，緊著應了一聲，倉促便出了書房，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聽得陳子明這般解釋，李恪很較著地鬆了口氣，可與此同時麼，心底裡也不由是以滾過了一陣失落，隻不過城府充足深，倒是未曾帶到臉上來。

“接著說。”

“殿下莫急，且容下官重新提及，本日下官本是因敘功之事前去麵聖，殊不料……”

“嗯，請房大人且先在西花廳裡候著，本官換衣後便去好了。”

陳子明此言一出，服侍在側的陳府下人們自是不敢稍有擔擱，齊齊應諾之餘，緊著便全都退出了廳堂。

調兵符當然是好東西，但是陳子明卻並不覺得有這東西在手便可肆意變更宿衛軍，在他看來，太宗敢在此時將調兵符交出，又豈會不預作安排，倘若此際陳子明或是李恪真敢就這麼拿著這調兵符做手腳，了局一準慘痛非常，唯有到了太宗駕崩之際，這枚調兵符方纔真能派得上用處，隻是到了阿誰時候，另有冇有需求用到此物，那就真不好說了的。

於陳子明而論，肯抽暇見房遺直一回，已算是給其麵子了的，自是冇阿誰耐煩跟其玩甚兜圈子的把戲，待得眾下人們全都退下以後，陳子明緊著便出言催促了一句，語氣雖尚算平和，可內裡卻儘是不容置疑之意味。

“謝殿下寬仁。”

房遺直向來都不是個利落人，哪怕陳子明的問話已是透著股不耐之意味了，他卻還是硬要賣上回關子，那故作奧秘的模樣一出，當即便令陳子明的眉頭皺緊了起來。

“諾！”

“爾等全都退下。”

“大人明鑒，下官所言句句是實，斷無子虛，此一條，下官可對天發誓。”

戌時一刻，用過了晚膳的陳子明按例去了內院書房，這才方纔就坐，就見墨雨倉促從外而入，朝著陳子明一躬身，已是緊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有了先前的話語作為鋪墊，陳子明開口提及事情的顛末麼，自也就順理成章了的，當然了，他並未真將自個兒在麵對太宗時的心機竄改都說將出來，也就隻是陳述真相罷了。

“下官見過陳大人。”

“嗯……，此事，本官曉得了，事關嚴峻，房大人還請密而勿宣，待得將來，本官斷不會忘了房大人之功。”

既是決定見上房遺直一麵，陳子明自是不會決計擺甚架子，換了身衣袍，便徑直去了前院的西花廳，這纔剛從屏風處轉將出來，就見一名四旬男人已是笑嗬嗬地迎上了前來，拱手請安了一番，此人恰是新任禮部侍郎、梁國公房遺直。

“殿下明鑒，微臣覺得此調兵符不過是有備無患罷了，實不敷為憑，該做的籌辦，還是還得照打算做了去方妥。”

房遺愛暮年但是冇少跟著李泰廝混，雖說背麵被房玄齡強行製止了，並未跟著李泰一起走到黑，可自打房玄齡身後，房遺愛又跟李泰混在了一起，這一點，陳子明自是早就曉得了的，乃至連房遺愛之以是跑去跟李泰廝混的啟事，陳子明都已獲得了準信，不過就是高陽公主在背後鼓動之成果，對這等鐵了心要謀逆之人，“新欣商號”又怎能夠會放鬆監督，其合用不著房遺直來告發，陳子明早從“新欣商號”的例行通報裡體味到了那六輛深夜進入房遺愛府上的馬車究竟是如何回事，此無他，那六輛馬車滿載著的都是兵器，是李泰撥給房遺愛造反用的軍資，當然了，心中稀有歸稀有，陳子明倒是決然不會有涓滴的透露的，也就隻是佯裝不耐地吭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