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陳子明對李恪自是體味得很,在他看來,李恪的雄才大略並不在太宗之下,治政之能、容人之量以及軍略才調都不比太宗差多少,此一條,從其監國年餘的表示便可看出一斑,獨獨在對民氣的掌控以及算計上,卻遠不如太宗,換而言之,李恪會是繼太宗以後的又一明君,於功業上,或許會超出太宗一大截,可在後代的評價上麼,卻絕對不及太宗之名譽,而這,提及來與他陳子明為李恪包辦了太多也自不無乾係。
“唔……”
“兒臣(臣等)領旨謝恩!”
“兒臣(臣等)叩見陛下。”
太宗還是未曾表態,乃至臉上的神情都不見一絲的波瀾,腔調雖算平和,可問出來的話倒是誅心非常,當即便令崔仁師等宰輔們都不由為李恪好生捏了把盜汗。
一聽陳子明此言蹊蹺,李恪不由地便是一愣,冇旁的,太宗獨寵李泰乃是不爭之究竟,當年李泰逼迫李承乾造反,又暗害了李治,可謂是無惡不作,恰好太宗就愣是不肯對李泰下狠手,說是放逐外埠,可冇滿兩年呢,就巧借各種項目,硬是頂著群臣們的反對海潮,將李泰又召回了京師,足可見太宗有多寵嬖李泰,現在,陳子明竟然說李泰此番造反以及被平滅乃是太宗用心之安排,李恪將信將疑也就屬再普通不過之事了的。
李恪等人這纔剛從寢宮的屏風背麵轉了出來,入眼便見太宗鮮明盤腿端坐在龍榻上,描述雖是肥胖,可雙眼倒是敞亮得驚人,世人的心不由地皆是一震,但卻不敢在禮數上稍有閃失,也就隻能是強壓著心頭的慌亂,紛繁搶上了前去,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固然李恪並未將話說完整,能夠陳子明之睿智,又怎會不知他要問的是甚,不過是想肯定一下太宗的殯天之事罷了,對此,陳子明心中雖稀有,但倒是決然不能宣之於口的,也就隻能是麵色凝重地輕吭了一聲了事。
“下官等見過殿下。”
“回父皇的話,事情是如許的,兒臣本日還是例前去衛國公府記念,於途,得知四弟與長孫無忌欲圖聚眾行刺兒臣,事發俄然,兒臣來不及向父皇稟明,便著右仆射陳曦馬上調兵救濟,幸得全軍將士用命,已將叛匪一網打儘,四弟束手就擒,長孫無忌懼罪他殺,其他涉案諸官吏另有部分清閒法外,兒臣懇請父皇明示去處。”
李恪在謀算之道上雖是稍有完善,可畢竟是聰明之輩,隻一聽陳子明這般說法,立馬靈敏地認識到一個究竟,那便是兵變既平,太宗最後的心願也就了了,如此一來,隻怕太宗殯天之日也就到了,對此,李恪的表情當真是龐大至極,傷感、竊喜、衝動、欣然全都摻雜在了一起,一時候竟自不知該說啥纔是了的。
值此時分,李恪心中雖是豪情萬丈,可表示出來的卻還是是一派的謙恭態度,這等養氣工夫當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殿下明鑒,陛下病重乃儘人皆知之事,在這等時分,於長孫無忌而論,若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則大事可成焉,隻可惜陛下對此洞若觀火,早早便封閉了宮禁,如此一來,長孫無忌隻能退而求其次,那便是狙殺殿下您,而這,明顯也在陛下的預感當中,故而方纔會將宿衛軍的調兵符交托給殿下,目標便是要殿下親手平滅此亂,以奠定我大唐社稷之綏靖,陛下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