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柯俊明其人本是益州學政,與下官原有統屬乾係,於公事上確有所打仗,然,並不算熟悉,不知大人您這是……”
聽得陳子明這般說法,許敬宗哪敢再多拖延,如獲重釋般地應了一聲,倉促便退出了房去,直到出了門,這才驚覺後背早已被汗水濡濕了個完整……
陳子明這回倒是冇賣甚關子,隨口便將柯俊明即將遭彈劾一事道了出來,語氣淡然得很,就彷彿此番叫許敬宗前來,隻是為了告訴其此事普通無二。
辰時二刻,方纔剛到部裡未幾久,許敬宗本來正自好整以暇地品著茶,深思著待會要尋哪位官員前來說話,藉著聖意發揮一下流說之能,卻未曾想陳子明那頭俄然著人來請了,許敬宗自是不敢稍有擔擱,緊著便趕到了陳子明處,這纔剛從屏風背麵即將出來,鮮明發明偌大的辦公室裡竟然隻要陳子明一人單獨端坐在案牘背麵,內心頭立馬便打了個突,但卻不敢有半點的失禮之處,隻能是強壓著心頭的迷惑,疾步行上了前去,緊著便施禮問了安。
“許大人邇來很忙麼?”
“說來也冇甚大事,本官接到線報,此獠到任不過半年,竟大肆收受賄賂,行買官賣官之穢事,證據確實,禦史台已籌算在剋日內具本彈劾於其,許大人如果與其人彆無乾係,想來應是不會捲入此中纔是。”
“許大人既言知錯,那想必應是曉得該如何改正纔是,可須得本官脫手幫襯麼,嗯?”
“大人明鑒,此獠雖是下官所薦,然,下官確是不知此人竟喪芥蒂狂若此,唉,是下官識人不明、薦人不當了,下官忸捏,下官忸捏。”
“厄……,大人經驗得是,是下官孟浪了。”
“下官見過陳大人。”
陳子明不屑也懶得跟許敬宗多繞甚彎子,但見其冷冷地一笑以後,便已是意有所指地點了一句道。
陳子明此番力阻李恪親征乃是勢在必得,又怎能夠真讓許敬宗首鼠兩端了去,這一見其吭哧了半天,也冇見句完整的話語,神采立馬便是一沉,毫不客氣地便怒斥了其一番,言語間儘是不加粉飾的威脅之意味。
這一聽陳子明問話的腔調裡已是透著股濃濃的寒意,許敬宗可就有些吃不住勁了,趕快陪著笑容地解釋了一番。
固然李恪未曾公開宣佈,可其籌算親征的動靜倒是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朝野頓時為之嘩然一片,風趣的是官方言論爭議雖不小,可主體思潮倒是持著支撐之態度的,認定高句麗當滅,李恪為父報仇乃理所當然之事,而朝臣中的支流思惟倒是大相徑庭,雖也同意出兵滅掉高句麗這個猖獗已久的邊患,但卻果斷反對李恪禦駕親征,當然了,不管朝野中如何亂議,也就隻是亂議罷了,畢竟李恪尚未曾公開表示要親征,群臣們縱使有著進諫之心,卻也冇法據此傳聞上本奏事,隻能是坐等李恪本身來揭開朝議之大幕。
“忙於公事?嗬,本官問你,浙江安撫使柯俊明其人,許大人可熟諳否?”
“聖賢有言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執迷不悟,就怕禍事不免臨頭,何去何從,想來以許大人之睿智,不會不知該如何決定的罷?”
“哼,好一個適應天心民意!天心又豈是爾能夠妄測的,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禦史台那頭彈章服侍麼,嗯?”
“下官這段光陰忙於政務,未能及時來向大人請益,是下官忽視了,還請大人包涵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