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樂老爺子看不過,樂老太太是一點東西都不會讓樂峻拿走的。
在樂老太太看來,兒子的就是老孃的,且兒子孝敬老孃天經地義,她拿得冇有半點慚愧。
但她卻如何都冇想到,這一日,毫無前兆地,過來送節禮的,除之前的大管家以外,另有一名身著月白錦衣髮束白玉冠的姣美公子。
樂峻見到蔣家人會說甚麼,米氏是完整不體貼的。
米氏不體貼,樂老太太那邊倒是一向吊著心,樂峻那小子對她有痛恨她怎能不曉得?之前蔣家管家隻是送了禮喝杯茶就走,樂峻還想找機遇跟那管家告狀,現在蔣家少爺點名了他祖母惦記仇人之子想問問他們這兩年過得如何,到時那小子還不得把這兩年的事都抖摟出來?
正想著,樂老太太就瞥見大孫女拿托盤端著兩杯茶從廚房出來,忙上前接住了:“玲玲,這活咋能你乾呢?燙到可不好,阿巍呢?家裡正忙的時候他就找不見人。”
她這個大孫女從小就聰明敬愛,又是個渾身福分的天宮仙子投生,那蔣家少爺隻怕一見就能喜好上。
今後奉侍兩老的該是他們長房,那這些東西就也該他們長房分多份,老婆子卻這麼偏疼,那萬一樂峻說破了些甚麼事,到時好東西誰都得不到,她可半點不會心疼。
三年多前,切當地說是樂老二死前一個月,陪著趙氏回孃家返來時,在風雪淤積的山路上,救過回祖宅給已逝的蔣老爺子上墳唸佛的蔣老夫人。
樂老太太聞言,臉上暴露一抹笑容,低頭一看,大孫女穿戴粉嫩的裙衫,丱髮梳得整整齊齊,還簪著兩朵小小的絨花,真是如何瞧如何標緻帶福分。
當時蔣老夫人的馬車被山上滑下來的一攤雪砸壞,她隨行主子傷了好幾個,蔣老夫人也崴傷腳踝吃驚太重,是路過的樂老二伉儷用他們的驢板車將蔣老夫人送到十幾裡外的縣城中,那天蔣老夫人傷著被人送到家,蔣家一時亂糟糟的,再想起與美意人伸謝時,樂老二伉儷已經趕著驢車回家去了。
“阿巍哥早上跟三嬸活力就出去了”,樂輕玲甩甩手腕,“我能端的,奶奶,纔不會燙到呢。”
樂老太太內心就是一動,蔣家那位小少爺,看模樣也才十三四歲吧,如果大孫女能跟人家相處好了,那今後…
樂老太太考慮到這點,內心倒安穩幾分,不管如何說,小輩孝敬長輩天經地義,就算蔣家曉得那些節禮全被她拿了又有甚麼?
但是蔣老夫人底子不體味樂家環境,而每年送禮過來的管家也隻是將禮送到樂家就走,冇問過趙氏母子三人的狀況,樂老太太做主,便理所當然地將這些禮全數支出囊中。
蔣老夫人曉得這樂老二另有弱妻季子活著,是以每年都會讓家裡的大管家送些農家人合用的節禮過來,總想著有這一份東西,樂老二的遺孀能夠餬口得更輕易些。
為仇人報過仇,蔣老夫人在樂老二牌位前上了一炷香,又欣喜趙氏幾句,便帶著下人分開了。
更何況,趙氏把她的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養得隻會違逆長輩,蔣家恐怕還真不會站在他們那一邊。
且為了能讓蔣知府更進一步,蔣家屬長對族內人弟的管束特彆嚴格,毫不答應他們給三房拖半點後腿。
米氏笑著承諾了,回身卻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那阿峻想說甚麼不想說甚麼,她這個大伯孃可不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