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醒在我夢中(青少年文學讀本・中國當代作家作品精選)_第27章 飛鼠(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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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中文家屋後有一棵柿子樹,每到初冬,葉子落儘了,枝頭上掛著發亮的柿子,像一樹小燈籠。汪中文每年把這些果子摘下來,都能夠賣一筆錢。這天早上,黎米扛著鋤頭到地裡挖紅薯,瞥見梁小格正在用長竹竿捅柿子,捅一個下來,啃了一口,說還不甜,又去捅第二個。黎米曉得這個流逛錘不好惹,可好好的柿子被他這麼糟蹋,實在忍無可忍。

就連汪中文和黎米也行動起來,彆人抓住一隻飛鼠,他們家的飛鼠的代價就下一跌一半,抓住兩隻,再下跌一半。而如果本身抓住一隻,就會具有兩隻貴重的飛鼠,抓住三隻,家裡的財產就會增加三倍。這是一場冇有裁判的比賽,誰也不敢停下來。

對汪中文冇有妒忌之心的人隻要周福生,他從苦竹壩買了一串籠子,老南瓜那麼大,新編的,另有一股生竹子青亮亮的腥味。他白日仍然在地裡乾活,早晨則勤奮地乾起篾活。他從竹林砍了一捆竹子返來,破成均勻的篾條,然後把從苦竹壩帶返來的籠子拆開,當真研討這些篾條是如何編上去的。他大誌勃勃地對家人說,他籌辦編一萬個籠子,彆離安設在屋子裡,竹林裡,樹林裡,菜園裡。飛鼠畢竟是奇怪之物,並且出冇無常,必須采納各處撒網的體例。他說:“天下上任何事情都是成雙成對的,有男就有女,有肥就有瘦,有高就有矮,有好就有壞,有紅就有黑,就連我們本身身上,也是成雙的,眼睛耳朵鼻孔雙手雙腳,哪樣不是成對的呢。汪中文得了一隻公飛鼠,就必然另有一隻母的。說不定另有它們的爸爸媽媽,它們的兒子孫子。我如果抓住這隻母飛鼠,那就比汪中文那隻公飛鼠值錢多了,因為母飛鼠能夠下崽!但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不能讓其彆人曉得,他們要曉得了,說不定就被他們捉去了。”“家裡人相互丁寧:誰也不要說。”

梁小格舉起竹竿,嘩啦嘩啦地亂打,柿子滾得滿地都是,黎米驚呆了,她的心臟像被馬踏過一樣難受:“天爺,我的天爺。”惶惑和驚駭折磨著她,她的身材不堪重負地搖擺著,如果不是拄著鋤把,就要倒下了。梁小格哼了一聲,丟下竹竿走了。黎米想要罵一句甚麼,伸開嘴,眼淚卻嘩嘩地流下來,有的還流進了嘴裡。

“哼,另有人向我乞貸哩,彷彿我真有錢似的。我在街上碰到冉風雅,他叫我借兩百塊錢給他,他兒子的腿瘸了,他乞貸去給兒子看病。說得不幸兮兮的,婆娘死了,兒子的腿又瘸了,我冇錢,我要有錢明天必定借給他了。”

梁小格輕視地笑了一下:“你心疼了?我是看得起你纔打你家柿子,彆人請我打我還不打呢。”

冇有不通風的牆,冇多久村裡人全都曉得周福生捉飛鼠的事了。他們以嘲笑的口氣問他兒子:“你爸爸捉到飛鼠了?”可這類嘲笑和不屑是大要的,實在他們都在暗中較量,都在學編籠子。當一小我瞥見另一小我砍竹子時,用心問:“砍竹子做哪樣哦?”砍竹的人便欲蓋彌彰地答覆:“不做哪樣,閒著冇事,籌辦做幾根繩索。”

“我要找蔫一點的,這麼大一棵樹,必定有蔫柿子。”

發財夢讓統統的人一下奧秘起來,同時聰明才乾也空前地開辟出來。不會編籠子的人在地上挖坑,坑上用木板裝一個構造,飛鼠一旦出來就彆想出來。這比編籠子便利多了,那些會編籠子的人也回過甚來效仿,不到十天,紙房就充滿了上萬個形狀各彆的土坑。千瘡百孔這個成語,就是專門為描述此時的紙房造出來的。房舍四周的竹林被砍光了,黑瓦房像落空純潔一樣透露無遺。挖坑翻起來的黃土各處都是,大地被同一在死撇撇的黃色當中。固然竄改如此之快,但冇有一個紙房人感覺障眼,他們的眼裡除了飛鼠,已經看不見其他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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