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的有姝儘量仿照主子的氣勢,把聖旨拋出去。兩位鬼仙趕緊上前跪領,然後劃下結界,不讓滄州百姓的靈魂離體。換一句話說,即便瘟疫深切肺腑,隻要有姝不讓他們死,他們就死不了。
有姝定定看了主子一會兒,又珍而重之地親吻他額頭,這才把點過睛的紙鶴放飛出去。門外的百姓先是聞聲潮流拍岸的聲音由遠及近,踮腳一看,卻見許很多多紙鶴從仁心堂裡飛出來,把天空襯著成金黃一片。它們擺佈盤桓,高低翩飛,把附著在人體、牲口、樹木,乃至地底的瘟氣啄出來,仰著脖子吞噬。
但百姓已經瘋了,底子不聽勸止。在滅亡的威脅麵前,大家都是劃一的,也大家都是猖獗的,為了活下去,他們甚麼事都乾得出來,此乃賦性。周妙音越勸,他們反而越肝火中燒,有人抬來一大桶桐油,傾瀉在仁心堂四周,然後毫不猶疑地撲滅。
有姝這才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兩隻手繞到主子身後悄悄拍撫,又像小狗普通用額頭磨蹭他胸膛,果斷道,“王爺你放心,滄州是你的封地,我必然不會讓它生亂。走,先把你體內的咒術肅除再說。”天大的事也不比主子性命首要。
有姝並未與他計算,使出縮地成寸之法,敏捷趕去四個城門,佈下監禁法陣。如果讓傳染瘟氣的滄州百姓跑出去,主子的全部藩地都會遭到涉及。憑他幾千年的道行,並不害怕血咒,但所謂“蟻多咬死象”,滄州稀有十萬百姓,若挨個去消弭咒術,要比及何時?何況一個一個去救,越是到前麵死的人越多,滄州的喪失也就難以挽回。
臨到此時,少年竟還掛念著本身的身材,令郕王心下微暖。他儘量放緩麵色,溫聲道,“之前的事我已經傳聞了,這不是你的錯,而是下咒者太暴虐。說來講去,統統皆因我而起,你與滄州的百姓不過遭了無妄之災罷了。如果我讓百姓們馬上出城,可否製止滅亡?”
後兩任冥主皆為貳親信,對他的敕令莫敢不從,原覺得他入了仙班,卻冇料竟隱居在滄州。城隍驚得滿頭是汗,陸判也後怕不已。他早曉得有姝並非常人,卻冇料他來頭如此之大。
周妙音呆愣半晌纔在學徒的推搡中入了仁心堂,反幾次複地問道,“你是神仙?你竟然是神仙?天啊,我竟然親眼瞥見神仙了!我還跟你參議過醫術!”她後知後覺地喊起來,“這不公允!我是凡人,用的是凡人的手腕,你卻用仙術勝我!這是作弊,開掛!”
“替你解咒啊。”有姝理所當然隧道。
“扔啊!儘管往裡扔,總有一個火把能掉出來!”尚保有幾分體力的青丁壯紛繁把撲滅的火把投擲疇昔,卻被一麵無形的牆壁反對。
跟你啊,還能有誰?有姝冷靜答道。
隻見蠱魂剛打仗到替心符上的蠍子就變成一團溶液將它覆蓋,轉眼便使之淡化、收縮,終究凝固成一粒鵝黃色的蟲卵。有姝心念一動蟲卵就敏捷破殼,從內裡鑽出一隻半寸長的,通體淡紫的小蠍子。它在替心符上打了幾轉,彷彿聞聲仆人的呼喊,漸漸爬了出來。
“本尊把話撂這兒,有本尊坐鎮,滄州府毫不會死一小我,但你們如果對本尊不敬,對王爺不敬,本尊很樂意先送幾個去閻羅殿報導,也好殺雞儆猴。”他話音冷冽,語氣沉怒,令整座滄州府都震了震,沖天火苗更是被他澎湃帝氣壓得漸次燃燒,終究連一縷青煙都冒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