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政令公佈下去,竟完整免除了大師的後顧之憂,叫大師如何不感激涕零?直到此時,遂昌百姓才明白,縣太爺前些日子大肆采辦物質都是為了甚麼。他早就預感天災將至,為了確保治下百姓都能活下來,把全數身家一一變賣了。
垂垂的,四周的販子都愛與趙縣令打交道,凡是有好貨就先給他報個信。當然也有奸商對他深惡痛絕,隻因他點算數量時還會當場查驗,有人運了幾百袋發黴的米麪過來,被他一刀劃破麻袋,放敞給統統路人旁觀,然後拿出一個小本本,把那販子的名諱記上,說是再也不與他做任何買賣。
幸虧薑湯放在食盒裡纔沒被涉及,反倒是小廝,被噴了滿臉唾沫。他胡亂花袖子擦了擦,笑道,“老爺,您要的薑湯熬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因翌日另有很多防備災害的政令要公佈下去,當晚必須先做好打算,他並不敢遲誤時候,倉促洗了個熱水澡就從木桶裡跳出來,兩腳剛落地,就見雕花屏風俄然扭曲了一瞬,一道高大身影徐行而出,麵麵相覷。
“咦,人呢?”他隻嘀咕了一句就去開門,劈麵而來的水汽令他打了個龐大的噴嚏。
有姝一旦當真起來就會忽視周遭的事物。他冇發明男人的拜彆,隻感到頭頂微微有些發涼,便把澡巾蓋在腦袋上,持續撰寫政令,直到小廝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和兩籠蒸餃來拍門才驀地回神。
男人對他的不慌不忙很對勁,走到屏風旁的椅子坐定,支腮看他。當他彎下腰去擦拭雙-腿時,那白-嫩而又圓潤的屁-股就高高翹-起,正對著本身……男人眸光微暗,當即交疊起長-腿,換了個不那麼難堪的坐姿。
現在該如何辦?有姝思忖半晌,終是咬破指尖,在本身額頭畫了一道離魂符。靠近存亡存亡之際,他獨一能乞助的人竟是地府閻羅,說出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偏要淋著雨往山裡去,這不是自找罪受嗎?村民們本來滿腹牢騷,傳聞小趙縣令親身趕來提示大夥兒,也就強打精力清算東西。有姝連續跑了七八個臨水村寨,把能轉移的人全都轉移到安然的處所,這纔回到縣城。
百姓先是叫他彼蒼大老爺,後又親熱的喊他小趙縣令,現在給他起了個新的外號――抄家縣令。但這個外號卻並不帶有涓滴害怕或諷刺的色采,蓋因他抄的滿是罪大惡極之家,也算是為民除害,百姓天然不會驚駭非議,反而歡天喜地,馳驅相告。
他儘量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閻羅王,繞過屏風走到外間。男人也跟著走出來,與他並肩而行,且還時不時俄然靠近,用暗淡莫測的眼眸盯視。遇見這類詭異的環境,如果換小我早就嚇瘋了,幸虧有姝見多識廣,漸漸倒也風俗下來。
有姝接辦這具身材後每天都有好好用飯,當真辦差,早睡夙起,幾十天的工夫就養得白白-嫩嫩,再加上剛洗過澡,皮膚遍及水珠,看著像一株玉竹,矗立而蒼翠。本籌算躲避半晌的男人不知為何竟緊緊站住了,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
眾鄉民略一合計,便紛繁帶著狀子去鳴冤。有姝早已籌辦多時,當即發下捕票命衙役去抓人。此次受審的十之八-九是本來衙門裡的官差,連癱瘓在床的王福也被抬到公堂問罪。他們常日裡作歹多端,有人趁抓捕之便強-奸犯□□女,有人沿街收取商販銀兩,另有人擅自開釋人犯等等,罪名不堪列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