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桐，你真的感覺落兒不會怪朕？”

“皇上，皇上，她，他的長相……”

言罷，舉杯痛飲，倒是連那杯中梅花，也一兼併入了腹中。

呈現在棲梧殿的女人，不管是何目標，在他蕭翊的心中，唯有一死，方足以解恨。

這多年來，能得他看中的唯有一個落妃，但恰好又是無緣白頭，怎叫他不遺憾？

不再靠近，蕭翊隻是木然回身。

酒後微熏，蕭翊單手支額，月下假寐，模糊約約間，彷彿又看到落妃身影，他倏然起家，追了疇昔：“落兒，落兒。”

兀自斟飲了幾杯，倒是興趣缺缺。

此中，鸞鳳為主宮，為天子蕭決所居，棲梧為中宮，為皇後所居，琦軒為正宮，為太後為居。蕭翊，為大周第九順位天子，因其並未立後，是以，棲梧殿這幾年來一向都無人居住。

梓桐整小我都幾近伏地，卻仍舊顫抖著說出了那四個字：“一模一樣。”

梅林簌簌，複又飄落幾瓣花兒，隻見滿天如霧，星如晶石，全部棲梧殿一派仙氣環繞般美倫美煥，隻是，又哪來落妃身影？

梓桐並未昂首，隻是雙肩聳動，微顫聲音當中已有懼意。

“痛……”

蕭翊薄淡的寒眸微微一動，人，卻已是緩緩踱了疇昔……

舉杯，兀自打量了一陣，感慨般的收回一聲輕歎：“落兒，朕覺得這世上唯你偏疼雪夜望梅，卻未曾想，這世上倒也另有癡人。”

本想勸其回宮歇息，可梓桐更明白多說無益，倒也不再羅嗦，隻委身退下，留他一人平靜自處。

細若蚊蠅般的聲線，帶著些淒絕苦痛，雖輕若無語，但蕭翊卻聽得真逼真切。

全部宸宮，分六大殿。

梓桐聞聲，亦微微顫抖了一下，末端，倒是打著哭腔道：“皇上，她……她長得像落妃娘娘。”

尚未溶化潔淨的積雪之地，一素服女子伏地而臥，嚶嚀之聲，便是出處她口。

梓桐顫抖著嘴唇，似衝動，但更似驚駭。

“皇上，奴婢大膽，想請皇上親身看看。”

半晌失落，他瞬即規複，他賦性薄涼，又怎會為一些幻象過量傷懷？

蕭翊的聲音，彷彿更加冰冷了，眸中不屑之意越來越濃烈。

女人？

風過，樹影搖擺，影影悼悼的梅樹帶著清寒之氣，抖落幾片花瓣，不偏不倚，正落入他桌前玉杯。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憂國憂民，乃您的本分，落妃娘娘會明白您的。”梓桐由衷地說著，她本是落妃侍女，落妃歸天以後，蕭翊便收她在側，這些年來，也算是諸多提攜。

徹夜，他並偶然情做一些無謂之事，是以，對梓桐說話的口氣，也變得非常冷冽。

“有多像？”

陪侍在側的梓桐終究看不下去，出聲勸道：“皇上，您對落妃娘孃的密意厚意，娘娘泉下有知，定然欣喜不已，隻是，娘娘生前那般看重皇上的龍體，還望皇上看在娘孃的份上，兀要再為娘孃的仙逝而傷懷，想來，落妃娘娘，也是會心疼皇上的。”

“是，皇上。”

不過是酒後幻像罷了。

嚶嚀之聲，細細綿綿，但卻並不因他的怒喝而止，蕭翊鳳眸微凜，朝聲音傳來之處，緩緩靠近。

彆離為鸞鳳殿，棲梧殿，蘭陵殿，翱翔殿，琦軒殿，承歡殿。

梓桐不是淺顯的宮人，她是落妃的貼身侍女，能讓她說出這四個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