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也嚇了好一大跳,來不及反應,就被馬從馬背上甩飛,滴溜溜做了滾地葫蘆。
那道人這纔不緊不慢,身材微微後仰,同時右手放開胡琴弓弦,在腰間一摸,敏捷抬起,對準突利的頭顱。
“叔叔,執失思力去了這麼久,如何還冇返來?”前軍位置,突利可汗向他身邊的頡利可汗說道。
砰!
他槍法固然不佳,可這麼近的間隔,也不會脫靶。隻聽噹啷一聲響,突利彎刀後仰,受不住力,脫手而飛。
還是頡利心誌堅固,驀地渾身一震,大喝:“兀那道人,使得甚麼妖法!”將突利等一眾將士儘皆驚醒。
中間頡利慎重的多,攔了他一把:“突利謹慎,這道人來源不明,二十萬雄師劈麵,扔敢前來,且毫無懼意,恐怕此中有詐。你千萬不要打動!”
“早就看到了。”頡利隨口答允了句,望向長安城的目光動也冇動。
說話間,突利已衝出了一半間隔,橋中間的道人還是不緊不慢拉著弦,口中還是哼著:“亂烘烘……你方唱罷……我退場……反認他鄉……是故裡……”直到最後一個字出口,突利已騎馬衝到他麵前,彎刀直取他的脖子。
可突利年青氣盛,怎會那麼輕易聽勸?不顧禁止道:“叔叔放心,看我這就拿他首級返來!”說完一夾馬腹,唏律律,馬蹄錚錚,快速衝上便橋。
突利微不成查的翻了個白眼。哼,說的好聽,還作客,彆被唐朝天子殺了就萬幸了!
頡利、突利使不得曲目,自是不知,這並非大唐樂曲,而是後代官方音樂家阿炳所創作的《二泉映月》。
突厥雄師本就堆積在便橋北橋頭,間隔橋心極近,突利、頡利又在前軍。哀傷的琴聲傳來,讓兩情麵感都忍不住跟著琴聲走,沉浸在琴曲中的哀痛中。
並且憤怒之餘,也有些提心吊膽,因為跟著那道人的歌聲,他身後的突厥兵士氣較著一降再降,眼看就要完整冇了。
那人彷彿對這邊二十萬束裝待發的雄師視而不見般,一步一步悠然的走上便橋,到了橋中間地段,才停下來。施施然的坐在橋中間,拿下背上樂器,是一把胡琴,放在腿上拉了起來。
長安城北,渭水河邊,便橋北岸,突厥雄師麵向長安城列起了大陣。
忽地突利胯下寶馬唏律律一聲悲鳴,噗通倒地,倒是被擊中刀麵反彈回的槍彈所傷。
“賊羽士,你找死!”隻見突利又一聲怒喝後,蹭地一蹬,翻身上馬。
一聲槍響,終究在扣扳機的關頭,張玄清還是調轉了槍口,讓槍彈打在刀麵上。
橋中間道人動也未動,琴聲還是,口中還是苦楚唱著:“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彆人……命不長……那知本身……返來喪……”
反觀頡利可汗,身形魁偉,生的一臉橫肉,望向長安城的眼神中透出凜冽寒光,草原霸主的氣質儘顯無餘。
突利可汗本年才二十三歲,身形較為肥胖,麵白不必。他固然也是突厥一部可汗,可比起已經四十七歲的頡利可汗來,不免有些稚氣未脫的青澀之感。
聽聞突利扣問,頡利眯著一雙眼,嘴裡卻輕飄飄說了一句:“大抵是李世民留他作客吧。”
為彆人作嫁衣裳!
頡利心中微動,暗道:眼下這道人行動如此詭異,不如就讓突利個莽夫嚐嚐,就算真的產生傷害,對本身也無益有害。接著,不知又想到了甚麼,他不但不再禁止,嘴角還揚起一絲隱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