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李世民開口，一旁高士廉已上前一步，大聲嗬叱：“猖獗！安敢和陛下這般口氣說話？”

不過此事還不著忙，他本日僅帶六騎就來便橋與頡利會晤，身上天然甲冑齊備。一身明光細鱗鎧金光閃閃，頭盔也是金黃色的。聞言點點頭，脫下頭盔，就遞到張玄清手中：“真人拿去便是。”

嗤啦啦，頡利中間的親兵俱都抽刀在手，固然也懼於唐朝君臣的強勢，但他們還是把庇護頡利放在第一要位。

事已至此，在回絕那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頡利可汗木然個臉，沉聲道：“好，本日我阿史那咄苾在此賭咒……”

李世民怕端的將衝突激化，揮手將程咬金止住：“知節，莫要打動！”而後才又衝著頡利說道：“你大可不必擔憂，真人說的話，就如朕說的話。若你不放心，需不需求朕在說一遍？哼！朕可不像某些人，背信棄義！”

張玄清笑了，想頡利身後一指：“可汗在說甚麼，可汗的這匹座駕，不就是白馬？”

接下來，就見張玄清淺笑接過甚盔，繞過麵色陰沉的頡利、以及他神情嚴峻的親兵，蹲在白馬屍身前，接了一頭盔血漿。然後站起家，來到頡利、李世民之間，悠悠道：“陛下、可汗，白馬已斬，當告彼蒼。固然三牲家畜為齊，然有貧道做法，兩位但將馬血抹與唇上，以心賭咒，自有彼蒼鑒證。今後若誰違背誓詞，必遭五雷轟頂、萬蟻噬心之苦，即便倒時彼蒼得空來管，大不了貧道不辭辛苦，替天行道便是！”

這叫如何個說法？頡利對張玄清投以猜疑的目光：不說出來如何曉得對方發的誓詞是甚麼？莫非他用心如此？為了今後唐皇……想到這裡，他神采又沉了幾分。

那頡利本非愚笨之人，隻是明天幾次三番，被張玄清唬住。沉吟半天，竟問：“此處焉有白馬哉？”

李世民不置可否，麵色如常，到了這時候，已經不消他再說話了，就看頡利的意義，成與不成，都在對方一念之間。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他也曾聽過張玄清有掌發雷電之能，彷彿是道家的掌心雷，可卻未曾見過。現在一見，心頭暗忖：莫非人間真有神仙不成？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修仙長生之念。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看不出內心在想甚麼，把頡利可汗做的行動做了一遍：伸手抹血、閉目賭咒。仍然是一小會兒，才展開眼問道：“誓詞已立，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張玄清微微一笑，破有深意的在兩人身上看了一眼，讓李世民、頡利兩人俱都心下微凝，暗忖：莫不是真的被他聽了去？一個心中忐忑，一個心中龐大，卻發明張玄清甚麼也冇說，收回目光，抱著頭盔舉於嘴邊，如喝酒般，咕咚咕咚，將一盔血漿全數喝了下去。

張玄清見此笑道：“可汗是在思疑貧道彆有用心嗎？放心，這天下大事，本與貧道冇甚麼乾係。貧道本日前來，也不過恰逢其會，想要免除一場災害罷了，絕無偏幫任何一方之心。兩位本日用心賭咒，所思所想，貧道都能感知。再由貧道轉告彼蒼，這誓詞今後纔會應驗。如有一方誓詞分歧，或貧道轉告有誤，這誓詞便都當不得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實在這人間之事在貧道看來，都不過一場大夢，真真假假也冇甚麼好糾結的。不管誓詞真假與否，對兩位都冇有甚麼壞處不是嗎？”